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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這點在暗夜陵墓前晃動而略顯詭異的微光給他點了方向,也引來了守皇陵的侍衛。

這處的守衛,與別處不同,先帝駕崩前有言,要因故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守陵,所以這處的守衛,行動或許遲緩,但卻格外警覺。

此刻正成布陣之勢,逼近女子,只待頭領一個指令,便將女子生擒。

對上持刀向前,面色不善的一眾守衛,女子也不惱,反而唇角微微上揚,她讚許道:「如此惡劣天氣,還能如此盡心,當賞。」

為首的侍衛首領打量這眼前女子,上著弧領白衫,下配黑底破間裙,厚實的披帛隨意繞在肩上,不過是尋常女子的裝扮。

可這尋常女子竟能繞過守衛走到墓門前。他壓下心底的疑慮提著燈籠微微向前走了兩步,看清女子容貌後,便直直跪下,稱罪道:「長公主饒命,卑職不知是殿下親臨,罪該萬死。」

慕鳳昭自懷中掏出一個碗大的夜明珠,瞬間照亮了這一片地方,女子的語氣依舊淡淡地,「盡忠職守何罪之有?退下吧,本宮不過是來瞧瞧阿爺。」

在此處守陵的老兵,曾是西北軍戚長憂帳下的,雖身有殘疾,卻訓練有素,頃刻便退了個乾淨,只留雪地兩行腳印。

周遭安靜下來後,她舉著夜明珠,同鎮墓的兩頭石刻犀牛六目相對,女子扁扁嘴,眼淚便已噙在眼眶裡,將落未落,一開口,便不自覺帶上委屈,「阿爺,你在天有靈,把我舅父帶走吧,帶他下去伺候你。」

依舊無人應答,只有石柱上的蠟燭被寒風吹著劇烈晃動來顯示自己的存在感。

一陣勁風吹過,燭火也熄了。只剩她手裡的夜明珠還泛著冷光。

此處守衛十分盡心,天氣如此惡劣也將墓前掃地乾乾淨淨。

她將披帛解下,隨意在石階上鋪了鋪便坐了上去,一邊將食盒打開,一邊細數這些天來受過的委屈,「誰能想到你仙去還不滿百日?舅父已經開始欺負阿兄,才當上皇帝,自己的另一個顧命大臣便被下了獄,這是打量著我們兄妹好欺負呢!」

說話間,已將食盒裡的幾碟點心小心在石階上鋪好,長公主又從食盒裡摸出了一壺酒,「我在孝期里飲不得酒,但阿爺你應當可以,反正……」反正也不會有人能管束他飲酒了。

這句話太沉,慕鳳昭說不出口,她胡亂抹了把臉,合上了食盒蓋子,又重新費力笑了下。

「杏花釀,今年的新釀,想著讓你嘗嘗,便帶來了。」她頓了下,用力眨了下眼。

「阿兄當皇帝好難啊,我做長公主也好難,比篆香點茶,針黹刺繡都要難。你若還在就好了,定能護我周全,我也不用受這種委屈了。」

慕鳳昭忍了又忍,才沒哭出來,「今日不早了,改日我再來看你。」

說著又將點心裝回了盒子裡,「你都不託夢給我,頂不濟你去給為難我的人使使絆子也好啊。不給你吃!酒給你留下,省著喝啊!」

長公主又將披帛披回了肩上,卻久久沒有抬起頭來,心底無聲嘲笑自己的痴傻,「我究竟在期待什麼?阿爺好好地從墓里走出來嗎?」

一滴淚,落雪無聲。

「誰在那裡?」長公主陡然抬頭,月光下一點淚痕,尤為清晰。但眼神凌厲,直直盯在十步外的護墓林上,自樹幹上,輕巧越下一隻花狸貓,還與她對視了片刻,便往叢林深處去了。

她重重嘆口氣,撐好傘便往山下去了,遠遠還能聽見她念念有詞,「原來是只花狸奴,我還當是阿爺見我委屈,在天有靈回來護我了。」

立在墓前的黑底靴微微頓了頓,隨手拿起了墓前的杏花酒,「雖然我遠不如阿爺,不過……」男子精緻的眉微微上挑,底下的話並未出口,便由暗衛帶著輕巧越上了樹幹,轉瞬便消失無蹤。

山下帳子裡的人見長公主回來了,趕忙迎上來,為首的青蚨上前為長公主披上了厚氅,接過了她手裡的食盒。嘴裡念著萬幸,「殿下可算來了,不然婢子都要領著人上去尋您了。」

許是披上了厚氅暖和了些,又許是先前才祭拜了阿爺,心底沒那麼慌亂了,長公主邊往帳子裡走邊好脾氣地囑咐道:「青蚨你領著人早些去睡吧,留侍衛在帳外守著就行了,明日一早還要拆帳登山,為先帝行祭禮,且有得忙。」

青蚨應聲便帶人退下了。

第二日,十一月初十,多位得道的高僧掐算出的吉日,皇室宗親與文武百官也正是為了這日,才提前便來了九豐山。

可哪怕到了這難遇的吉日裡,大雪也並未停下,等到了白日裡定好的時辰,大雪已經能沒過小腿,偏偏白雪依舊似絮,絲毫沒有停下的趨勢,抬眼望去滿目皆白,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平日裡莊嚴肅穆的徽陵,銀裝素裹,倒是顯得可親了些。

因著這大雪,原本準備遵從祖制走水路送葬的隊伍,如今只能頂雪走陸路。饒是如此,鏟雪的人也是派出了一隊又一隊,才勉強為送葬隊伍清出一條路來。

陛下穿著即位時穿過一次的正黑袞冕,端正立在主陵前,等祭禮隊伍的間隙,同主墓前石刻的護墓神獸面面相覷。

思緒隨著眼前冠上的串珠起起伏伏,他望著那靈柩同那漫天的雪,心底絮絮:阿耶,是兒子沒用,還要阿音偷偷跑到您墓前來哭,兒子一定會坐穩這個位置,護住阿音與母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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