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王,不知囚在何處?」這話,旁人不敢問,太傅卻無妨。
長公主據實相告,「名為刑部詔獄,實則鹿鳴坊地牢。」
要他生,要他死,如何生,如何死,只看她心情。
「殿下決斷就好,我只擔心北狄。」幽州那邊一天一個樣,可軍情瞬息萬變,殿下遠在長安,實在叫人掛心。
李太傅的竹杖一下一下地杵在地上,這事有些蹊蹺,所以叫他格外上心。
「北狄亂不了。」慕鳳昭胸有成竹。
這微妙的平靜,維持了半月有餘。
「這我倒看不懂了。」褚隨安將千里鏡收回腰間,接過藍副將遞過來的冷酒,飛速咽下去,等酒在胃裡燒起來,她才覺得身上回暖了。
「這冰天雪地的他們無水無糧,出兵,難道不是在找死嗎?」
北狄吃飯比大渝還靠天時。
冰天雪地連水源都難找,這時節挑起戰火,北狄哪位當家人想出來的,莫不是瘋了?
褚隨安正了正頭上擋雪的草氈帽,拍了拍腰間的藍紋香囊。
「藍副將你說,是咱們偷北狄的家快,還是北狄包抄我們快?」
藍副將已經很習慣褚帥這樣問些出人意表的話,順著話頭認真想了想,「我們能贏,派幾個好手選個吹北風的日子,去他們糧倉
來個風火燎天,他們必定鳴金收兵,咱們第二日就可收拾收拾班師回朝。」
褚隨安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有那麼一瞬間有種啞口無言的滋味。
起了數個話頭,最後還是問道:「藍副將你被奪舍了嗎?」
平常她出這種主意的時候,他總是百般顧慮,生怕亂了主子大計。
「不日抵此助您破敵的那位,比您還亂來,不若聽了您的,橫豎出了事還有你兜底不是。」
褚隨安久久不語,乾乾笑兩聲,心說那你這回可押錯了。
「藍副將可得潔身自好,切莫沾賭。」褚隨安拋起了腰間的香囊,高高飛起的一片藍雪地里飛出來的蝶一樣又輕巧落回褚隨安掌心。
再次被拋起的香囊整個燃起來,化作灰燼落了地。
褚帥頭也不回,藍副將倒是回頭看了一眼,由衷贊道:「褚帥不在軍中,變戲法也能盆滿缽滿。」
這一把好手藝,比長安城裡會噴火的崑崙奴都厲害。
天公作美,今夜陰雲蔽月,風向正好,藍副將領了一隊人朝北狄糧倉摸去。
褚隨安朝自己那隊人馬深深看了一眼,「火勢大了便走,無論聽到什麼不實消息都不許停留,避免節外生枝。」還是向著相反的方向奔去。
北狄中軍大帳已經暗了下來,褚隨安一路悄悄摸過去,額上生眼一樣避過了重重巡邏守衛,腳下生風一樣鑽進了中軍帳里。
才站定,便有一陣掌風襲來,褚隨安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人膀子卸了押在地上。
「小殿下,您這一手還沒練成呢,傷人不成反傷己豈不是不妙。」
褚隨安拿夜明珠晃了晃,確認是太子殿下,才咔吧一聲,替他接好了胳膊。
慕珣按著剛被接好的胳膊,神色莫名。
向自己身後歪了歪頭,「圖倫朝澈咱們把他帶走。」
褚隨安又照了照,一個巨大的麻袋鼓鼓囊囊。
褚隨安心道:可真是難為身嬌體弱的小太子了,把圖倫朝澈塞進去該費了不少功夫。
「孤背不動,交給褚帥了。」
已經習慣了黑暗的慕珣看著褚隨安不疑有他,毫不設防地走向那個麻袋。
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耳邊是那日圖倫朝澈問他:「那小殿下又想得到什麼呢?」
在他說了他的計策之後,圖倫朝澈只問了他這一個問題。
「我只想要一條人命。」幽州駐軍統帥,褚隨安的命。
褚隨安對等著她的命運無知無覺,還在同小太子閒談,「收到殿下密信那日,我還有些遲疑,擔心殿下做不成,沒想到殿下做得這麼好,頗有長公主殿下出其不意的風範。」
褚隨安不是個健談的人,只是對小殿下突破北狄王庭重重桎梏走到這一步來,感同身受地有些欣慰。
「長公主見到殿下一定會更加欣慰。」
還沒適應黑暗的褚隨安使了幾分力氣才將麻袋拎起來,掂分量估摸確實是北狄國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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