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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緩了口氣,半佝著腰,「或許他是先帝一朝的忠臣,可他不是朕的忠臣,也不再是你一雙兒女的舅父。」

「本來看在你的面上,我們都願意留齊家一息,來日不愁走不回議事堂,可他動了謝應祁。」

陛下沒有歇斯底里,說一句還要喘半息,沒有半分掩藏地將自己想說的,通通說給太后聽。

太后被攝住心神,嘴唇嗡動半晌也沒能講出一個字來。

陛下低聲吩咐慕珣先出去,見門關上他才低聲說,「兒子已經沒幾日好活了,你便當是我容不下齊家,不要為難阿音。」

「莫要渾說!」太后嗓子沙啞,哽著喉嚨,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類似的話,前不久阿音才對她說過,這回竟然是陛下又來同她說一遍。

見太后有些聽進去了,陛下也緩和下來,開始好聲好氣,「從前阿音年少不識情滋味,尚且能顧全大局。如今您瞧著吧,但凡謝應祁有半點不好,齊家全族都算上,三代之內絕不會有一人出頭。」

見太后狐疑似是不信,陛下又道:「從前阿爺怎麼待你,如今阿音怎麼待謝應祁,若不是朕病了幽州又不穩當,只怕二人已經成婚了。」

陛下明明白白在說,別再勸了,勸不住。

心下還是不放心,召了蒔墨,「太后自覺母族不寧,自請閉宮,一應不見,全權由長公主秉公處理。」

陛下說完這句,適時噴了一口鮮血。

「陛下!」蒔墨焦急上前,輕車熟路地給陛下清理血跡。

「這——」陛下這情形怎麼壞到這地步,百種念頭在太后心裡撕扯,堵得她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陛下倒是渾不在意,「想來母后內心惶惶,朕會派珣兒時時寬慰。」

三言兩語間,定了太后的去處。

寬慰不假,監視更是真。

「母后,作為兄長,朕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能送給小妹,只有一個爛攤子要留給她,您就當體恤她,莫要雪上加霜了。」

「你——」這話從阿音嘴裡說出來和從陛下嘴裡說出來這分量是不一樣的,他莫不是喝藥喝糊塗了?

「都是我慕家的東西,我有,與阿音有,是一樣的,母親你體諒兒子,讓兒子多活些時日,也不要讓阿音,變成下一個我。」

在太后的淚落下來之前,陛下溫柔地將太后請了出去,門一開,遠處的慕珣自然而然地迎上來送太后回宮。

門一關,陛下才劇烈的咳嗽起來,半晌方平復下來,「如此恩威並施,能壓住母后了嗎?」

蒔墨重重點頭,「陛下且寬心,殿下雷霆手段,楚王也自會吉人天相。」

青鸞殿裡的人手進進出出,可是無人敢靠近長公主。

有那不開眼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旁人卻是清醒惜命的,怎麼能剜主子的心頭肉呢。

慕鳳昭平靜了許久,才反手抹乾了眼淚,抬起頭來。

遠處的閣頂上,正立著個人,瞧她看過來,飛身下來朝她走近。

「是聽說慕儀朗死了,為他來報仇嗎?」長公主清了清嗓子,又是那副刀槍不入的強硬姿態了。

對面的泗雲卻搖搖頭,「朏朏說,死在你手上是死得其所。」

雖然她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卻也知道那是叫她不要做什麼的意思。

「這是他選的,他認。他說叫我把這個給你。」泗雲懵懵懂懂的,卻認真記著慕儀朗交代過的每一件事情。

她將一個油紙包塞到長公主手心裡,「他說讓我以後聽你的話。」

林泗雲貼心諫言,「我替鳳凰阿姊殺了齊家老匹夫去!」

老匹夫,想來是慕儀朗這般叫過她那舅父,被泗雲記住了。

慕鳳昭捏著那油紙包,不辨喜怒,「不用,阿姊自會叫他們就死。」

「你照舊回鹿鳴坊去,好好待著,不要受傷。」長公主笑不出來,聲音也稱不上柔,但聽她說話叫泗雲安心。

滿身是血的袁大夫從青鸞殿裡出來,「殿下,傷情穩住了。」

袁大夫面上也是一片白,「但何時能醒,卻說不準。」

第96章 朝澈願來跟鎮國長公主談一筆交易。……

「什麼叫說不準什麼時候醒?」長公主箍得袁大夫雙肩生疼,可瞧她這麼個模樣,袁大夫吃痛也並未多說什麼。

只緩緩道:「為了止血用了些虎狼藥,藥性烈會傷身,而且楚王先前受的傷,還沒徹底恢復,兩處傷一在前胸,一在後背,其實極近,如今算是傷上加傷,情形並不好。」

這也是由她來說,換了旁的太醫,可不敢將情形不好這樣的話說給長公主聽。

長公主敏銳,當即問道:「會傷及根本,天不假年嗎?」

袁漪注意到,長公主殿下在說這話的時候,手攥成拳,摁得指甲泛白。

想來是費了極大力氣才能心平氣和的說這句話。

可是這一項,連她也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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