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初見時帝王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只要她不作死,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李瀛被宮人引到了新宮殿承露閣,此處地方不大,陳設雖有些老舊,勝在離養心殿距離較近。
她打量了幾眼,並不打算改動。她這幾日實在有些擔驚受怕,一沾上新換的床榻便睡著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一盆冷水措不及防地潑濕鸞帳,寒氣浸透被衾,連帶著烏黑的鬢髮都被潑到了水,濕漉漉地黏在李瀛兩頰。
第3章 夜宴
她被強行叫醒,還有些睡意朦朧,直起身,半闔著眼,不甚清醒地望著帳外的人。
「李妃娘娘,該起身了。」著五幅裙,半臂衫,身形精瘦的宮教「哐當」一聲扔下手裡濕漉漉的木桶,冷冷道。
新朝初立,宮中缺人手,這位宮教是從陳郡謝家調來的,看不慣有人分了自家娘子的寵愛,有意要刁難。
李瀛身上的衣裳都濺到了水花,冰冷冷的,冬日的寒氣直往骨頭縫裡鑽。
她不露痕跡地蹙了一下眉,一把掀開沉重的被衾,沒有理會宮教,直接對外面宮人說:「這位嬤嬤目無尊卑,忤逆犯上,依照宮規,理應杖責二十。」
無視宮教驟然變色的臉,李瀛語氣平靜:「來人,把她拖下去,給我打。」
承露閣的主子發了話,外面裝聾作啞的宮人慢吞吞地上前,作勢要來押那位宮教。
宮教自然不服,仰著頭,「我從前可是謝娘子的女師,負責教導婦德,還曾得過陛下讚許。」
從前,陛下還是藩王時有多麼愛惜謝娘子,她都看在眼裡,因著是謝娘子的女師之一,陛下偶爾會和她說一兩句話,語氣也是輕聲細語的。陛下打進鎬京之後,龍椅還未坐穩,瞧著謝娘子的面子上,鬆口給她們這些和娘子沾親帶故的人都安排了職位。
總之,她的來頭可大了,要拿捏一位名不正言不順的妃嬪,有何不可。
李瀛笑了,沒打算與她糾纏,轉而看向那兩位猶豫不決的宮人,「怎麼,你們也與謝家沾親帶故?」
那兩位宮人聽懂她話里意思,連忙上前環住那位宮教的雙臂,生拉硬拽,不顧宮教如何掙扎,愣是把人拖了下去。
沒過一會兒,板子擊打在皮肉上的悶響便響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聽得李瀛有些煩躁。
估摸著打到第五下,她叫停動手的宮人:「罷了罷了,大清早的,找個人送她回去吧。」
她換下濕透的衣服,正想再睡一會兒回籠覺。
剛躺下,外面便傳來了一聲嬌俏的女聲,伴隨
著一堆人急促的腳步聲,「李妃,你給我出來!是不是你打了我的女師?」
打了老的,來了小的,沒法睡了。
李瀛心中只有這個念頭,她不得不起身,迎面和那位領著一伙人氣勢洶洶而來的女娘撞了個正著。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新帝的髮妻,從前的武王妃,謝國公的胞妹,謝花明。
謝花明瞧著二十出頭的模樣,著金絲百鳥裙,穿寶象花紋衫子,披銀鸞睒光帔子,風風火火走進來,大髻上的琉玉流蘇一晃一晃,整個人就像一隻富貴雍容的金凰。
她來得巧,正好被水潑濕的薄衾還搭在雲紋雕花掛牙上,李瀛沖內室一指,又指了指自己兩鬢未乾的髮絲,好心糾正:「我打的不是你的女師,而是一大早往我榻上潑水的宮教。」
張牙舞爪的金凰愣住了,似乎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個情況,臉上的怒意僵住,氣勢洶洶而來,這會兒發難也不是,不發難也不是。
為了掩飾尷尬,她只好道:「從今以後,她就不是你的宮教了。」
撂下這句話,她轉身就走,似乎一句話也不想和李瀛多說。
李瀛看著她的背影,心想總算能消停一會兒,哪知謝花明走出去沒幾步便撞上了幾個前來送禮的宦官,為首的赫然是新帝身邊的朱衣宦官德茂。
她停下腳步,心有疑惑,「您怎麼來這了」
德茂自然不能說是奉陛下之命前來給李妃送東西,低著頭,避而不答,只一味俯身行禮:「娘娘萬福。」
他只說稱娘娘,而不是位份,只因新帝踐祚半月有餘,忙於朝政,尚未冊封六宮,只不過心血來潮冊封了一位李妃,就連身為武王妃的謝花明,一時半會還沒有著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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