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提著燈,有心想看看這位孀婦想要耍什麼把戲,湊近一看,卻發現那似乎是韋氏的族徽,韋氏,那可是皇親國戚!
韋氏的家臣,豈是他們能得罪的。
再看下面的籍貫,一字一句寫得清清楚楚,看不出一絲破綻,官兵將信將疑,又問:「夫人的郎君是哪一位貴主的家臣」
「韋氏還能有哪位貴主,自然是那位……」李瀛頓了頓,繼續道:「那位女公子。」
韋氏女公子,韋嵐,名聲在外,紈絝囂張,仗著父親寵愛,以及天子表妹的身份在鎬京橫行霸道。
她見過其人,清楚她全然不似傳聞所說那般,旁人可沒有見過。
果不其然,官兵面色一白,那位女公子是天子表妹,出了名的囂張跋扈,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罷了,你們走吧!」官兵只得鎩羽而歸,望著兩葉篷船在長江上逐漸飄遠。
李瀛沒有急著鑽入船艙,而是靠近船沿,蹲下身,用細密的竹簍掬起冷冽的江水,快速地洗面。
直到徹底洗去臉上的茜草汁,才停下動作。
青儷早已瞧出了端倪,胭脂會花,容易被瞧出來,所以娘子在臉上塗了茜草汁,讓自己過敏發腫,這才有驚無險地遮掩過去。
用江水洗了面,李瀛臉上的紅斑總算褪去,露出白皙的臉,昳麗的眉眼在燈下一閃,隨即隱沒在罩紗下。
漆黑的皂紗一動,李瀛偏過頭,低聲對青儷說了一句:「幸虧有你,不然今夜恐怕不能善了了。」
方才在船艙內,青儷在李瀛手心寫下了韋字,又畫了對應的符牌,李瀛剛剛睡醒,尚且迷迷糊糊,但不妨礙她迅速記下,甚至記得分毫不差。
青儷從前是謝氏暗衛,對士族陰
私最是了解不過,難為短時間內,娘子竟然和她配合得這麼好。
「娘子,」青儷道:「他們像是在找什麼人,而且還是貴人。」那帶頭的官兵起初以為李瀛是他們要找的人,便態度溫和,後來揭開皂紗後發現不是,瞬間變了臉色。
李瀛默了默,心中已有猜想,平靜道:「無論是找誰,都與我們無關。」說著,她提起雪白衣裙鑽進船艙,青儷一愣,旋即跟進來。
……
派出去搜尋長江的水兵回來了,說是尋人一夜,什麼都沒尋到。
那位形色昳麗的逃妾,蹤影全無。
郎君聽了,平靜地命他們仔仔細細將昨夜所聽聞全部說出來,說到韋氏家臣之妻是位醜陋的年輕女子時,上首傳來不輕不重的叩響。
那是謝國公用曲起的指骨輕叩案幾,聲音很輕:「仔細說說,到底是何模樣」
第60章 此生不見直到她真的死去
短促的叩門聲驟然響起,打斷室內的說話聲。
暗衛閃身而入,低聲稟報:「回稟主上,李妃的靈柩已經入土了,御船回京的路上,鴻臚寺的沈主薄在長江東面不慎落水,生死不知,蹤影全無。」
又是落水?
謝雪明目光一頓,想起方才水兵說的話,那位孀婦的夫君亦是落水失蹤,有那麼巧?一個兩個全都落了水。
靈柩入土,妃陵幽閉,通向墳塋的地道一旦合上,便再也不能打開,但,那只是明面上的。
只是,天子一日不曾倒台,他一日不能輕舉妄動。
籠中的鷙鳥發出細弱的鳴叫,拉回了謝雪明的思緒,鷙鳥眨眼,豆大的眼睛倒映著眼前人的雪衣,一片烏里映著雪。
凝著兩隻蹦跳的鷙鳥,謝雪明道:「快馬加鞭派人回陳郡,把沈諳之的父母親人全都請來。」他微一頓聲:「就說,給沈諳之收殮屍骨。此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聽聞那沈主薄雙親年事已高,若是聽到么子驟然喪命的消息……
暗衛不敢置喙,只得應聲。
此時,千里之外的長江東面,會稽郡。
兩葉蓬船緩緩靠了岸,泊在渡口上,鏢師次第下了船,團團圍攏住棧橋,遮住四面人的視線。隨後船上走出一位高挑峻拔的女郎,素髻銀釵,宛如勁草。
她沒有急著離開,反而躬下身,向船艙內伸手,扶出一位滿身縞素的娘子,烏黑的皂紗,雪白的垂綾,在江風中翩然欲飛,更顯氣質秀異脫俗。
沈諳之派來接應的馬車早已停在渡口,李瀛一抬眸,便瞧見帶著斗笠的少年郎君疾步朝她走來,竹編的斗笠堪堪遮住他的面頰,明媚的日光在他眼中浮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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