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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后自然也聽說了兄長回京的消息,提前備下宴席,請他入宮一敘。

一切準備妥當,她驟然想起什麼,提醒宮人:「把狐狸藏起來,不要被兄長看到。」

自從玉芙殿那位薨了之後,這隻火紅的狐狸便由她來養,都說睹物思人,她既然去了,前塵不必再提,總之,還是不要被兄長看到為好。

宮人聽命將紅狐帶入後殿,暫且關入籠中,養得圓滾滾的狐狸像一團紅日,扒拉著木籠,不時往外張望,像在等什麼人。

謝皇后端坐在茵席上,不時帶笑逗弄著身旁的小公主,宮人通報謝國公來了,她便起身來迎,眼底還帶著笑意:「兄長,您可算回來了。」

小公主也稚聲稚氣地喊他:「舅舅。」

見禮過後,謝雪明命人奉上從各郡府得來的土儀,兄妹暌違數月,席間氛圍亦可稱一句融洽。

不多時,謝皇后叫保母抱著公主入殿歇息,將目光投向兄長,分明只是三月不見,兄長五官昳麗依舊,眉眼卻越加平靜,藏鋒斂銳,似一座巍峨冰山,外表清平,內里冰層寸寸皸裂,像極了山崩地裂前的死寂。

兄長此次外出協助韋氏丈量田畝,將四海荒地收編於錄薄,又俚清百姓戶籍,使分配田畝有據可依。

本是一件名標青史的功績,可他,為何看上去並無喜悅之色,反倒如此平靜壓抑。

謝皇后不解,但多年來相伴,她直覺兄長有話問她,「兄長若是心有疑竇,大可問我。」

謝家人之間,無需虛與委蛇。

謝雪明問她:「李瀛,當真死了」

檀案上擺著消暑的冰塊無聲地融化,冒出點點霜氣,這點淡淡的寒掠過謝皇后身上,她說,「兄長何故有此一問」

無論她是死了,還是沒死,總歸是與這座宮城,與他們再無瓜葛了。

「你只需答我。」謝雪明道。

喜怒不形於色的謝皇后罕見地面露錯愕。

她的兄長何許人也,瓊華皓質,控弦十萬,不問情愛,只求權勢滔天。這樣一個野心磅礴的人,有朝一日竟然向她追問這種問題。

半響,她終於聽到自己的聲音:「死了。」她又補充道:「李瀛,已經死了,埋在驪山黑魆魁的地底。」

「兄長若是不信,」許是太過訝然,謝皇后反倒平靜下來,不等謝雪明回應,繼續道:「可以挖墳開棺,看看裡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天子未死,便對寵妃的陵墓挖墳開棺,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荒唐,滑稽之事麼

謝皇后眼底一點希翼飄零,盼著兄長聽了這番話能意識到不妥,回心轉意,忘卻那位大名鼎鼎的妖妃。

在她滿懷希望的注視下,謝雪明若有所思,似乎是在認真地思索她的話,爾後輕輕頷首:「亦無不可。」

他真的在想挖墳開棺之事!

謝皇后一口氣上不來,梗在喉嚨間,嗆得難受。

她只得坐下,慢慢地平復呼吸,震驚過後,面上復歸平靜,那雙與雪衣郎君相似的瑞鳳眼微微闔著:「來者猶可救,死者不可生。」

在世人眼中,李瀛已死,天上地下,又到哪裡去尋她

李瀛啊李瀛,你可一定要躲遠一些,藏得深深,不要被發現。

謝雪明凝著胞妹神色,坐鎮中宮的皇后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穩如泰山,半闔的眼帘透出一絲疲倦。

「我倒是羨慕她,」謝皇后驟

然道:「一死了之,風雨晦暗,人情反覆,都與她無關了。」

在他們因她兄妹鬩牆之時,或許李瀛就在某一處青山里,閒看落花,悠然自得。

想到此處,她不免有些嫉妒了。

謝雪明靜靜地凝視著胞妹,眸光清平,像一面冷鏡照徹人心:「我看過她的脈案,上面有改動的字跡。」

謝氏嫡系這一房只剩他們兄妹二人,他自然熟悉自家胞妹的字。

是她提筆篡改了一部分的脈案,李瀛是生是死,又是如何死,她應當清楚。

謝皇后不知該如何說什麼,今日精心籌備的接風宴,本想兄妹久別重逢,好好地敘上一敘,沒想到為了一個死人,反成了如今劍拔弩張的情形。

她真不明白,為何一個兩個都為她著迷,李瀛姿容雖艷,不過也就堪堪讓人馳魂宕魄,更不用說性情狡猾,心機深沉,為何個個都跟丟了魂似的

她端起耳杯,飲了一口茶,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本宮改過。」她放下耳杯,反問:「不過那又如何本宮恨她,殺了她,要她病死深宮,何錯有之」

她倒要看看,在她和李瀛之間,兄長到底會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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