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好奇,修剪齊整、乾淨修長的指尖探了進去,冷的,探進了一泓溫熱里,冷得李瀛微微發顫,她驟然咬緊牙關,細白的齒狠狠咬住那根作惡的手指。
後者好似早有防備,腰腹牢牢地抵住她,不給她絲毫逃竄的機會,另外兩指用力地掐住她的雪腮,硬生生翹開牙關,讓她再次不得不張口——
肆意地攪弄。
一聲細響,兩葉門扉輕晃。
槅門被退無可退的人撞出一陣異響,混在風雪聲里,說不出的暗昩。滿院緹騎心中一震,無不垂眉,不敢抬頭窺視。
燙,肌膚是燙的,一團炙熱清晰地抵著她。
李瀛後知後覺,掩
在袖內的橘燈正在發燙,燭火的熱意透過皺巴巴的橘皮,穿過衣裳一路傳至肌膚。
與此同時,在她口腔內作亂的指節進得更深了一點,像是不滿她的走神。
「哐當——」槅門嘩嘩響動,晃得更加厲害了,似是再也支撐不住,門扉向內鬆動,自中間下陷一道深深的縫隙。
剎那間,紅衣跌進門內,裙幅蹁躚,像一朵從枝頭乍落的芍藥,花瓣層層綻放,在眸底化作一蓬單薄的紅。
李瀛踉蹌著向後跌去,電光火石間看見眼前人神色驟變,形狀優美的瑞鳳眼長睫低覆,漆黑的眸中驟然掀起萬丈波瀾。
一隻手挽著她的腰,強勢地將她拉起,徑直拉回他懷中。
身後沒了槅門,只餘一片空蕩,唯一的支點只有環在身後的手臂,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身。
謝雪明扶著李瀛站穩,忽而俯首,不顧她的掙扎,一手制住她的雙手,一手抽劍,寒光一現,李瀛尚未發覺,只看見一線冷光貼著她的手腕划過——
劍光如電,裂帛聲隨之響起,似乎刺破了什麼東西。
她愣愣地垂眸,只見一截紅色的袖飄然落地,上面那一星微弱的火苗落在地上,躥起一點光芒,隨之消逝。
這火苗藏在她的袖子裡,才燃起一點,便被謝雪明察覺。
旋即手上一空,李瀛後知後覺,橘燈不見了!
謝雪明攤開握劍的手,掌心赫然躺著一枚剝到一半的橘燈,燭火飄忽,一星火光灼灼。
「你想燒誰」他冷聲質問她,聲響線低啞,透著玉質般的冰冷,「我,亦或是你」
她想與他玉石俱焚
休想。
無端缺了半截袖子,小半截皓腕暴露在空氣中,北風在門外呼號,冷意一寸寸攀上肌膚。
逼仄的茅廬之內,李瀛抬眸看他,靜水似的眸泛起漣漪,半怒半惱。
「謝雪明,」相識以來,她頭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我倒要問你,你到底想如何」
她盯著謝雪明的眸子看,從中捕捉到一閃而逝的迷惘,一個讓她難以置信的念頭驟然浮上心頭,或許,就連他,似乎也不知道到底所求為何。
那一絲迷惘好似只是她的錯覺,茅廬昏暗無光,借著門外的火光,依稀能看見謝雪明漆黑的眸一片冰冷,白的似玉,黑的似墨,黑白分明,何來迷惘。
「李瀛,」他反倒問她,「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為何不同」
不同,什麼不同誰和誰不同
聽這話,倒像是她厚此薄彼了,李瀛冷笑,抬手用指腹擦去唇上的痕跡,濕漉漉的,方才被轄制於人,困在門上的記憶頓時紛至沓來。
此人雖然俊美,性情無端,著實可恨!
「什麼都可以給」李瀛在唇齒間咀嚼著這句話,「我要你放了我們。」
帝主年幼,謝雪明攬權怙勢,權勢不可同日而語,隔著風雪望見她的第一眼,莫名讓她有一種被野獸獵捕的錯覺。
他會放了她嗎
必然不會。
「你可以求我,」出乎她的意料,謝雪明並未拒絕,轉而抽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黏膩的指尖,「就像求趙稷,求沈諳之那般。」
如何求,自然是溫香軟玉,紅燭暖帳。
聽到這話,李瀛瞪了他一眼,長睫微微顫動,像欲飛的蝶翼,眼眸低垂,分明是不想理他。
茅廬外,緹騎面色肅穆,臉上不見一絲好奇探究,手舉華炬,安靜地等待。
青儷心急如焚,依稀能聽見茅廬內傳出的人聲,卻看不到人,不知其中情形,讓她更加焦急。
謝國公向來心狠手辣,莫不是他對李瀛做了什麼剎那間,白雲司種種酷刑一閃而過,一張張猙獰慘白的面孔一一浮現,青儷面色一白。
「錚——」兵戈相見,金石相擊,在死寂的風雪夜裡格外清晰。
李瀛陡然反應過來,正欲越門而出,一隻手擋住她的去路,手的主人不發一言,平靜地俯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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