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張小滿同為仵作,姚半雪傳喚張小滿時未必沒問過她,申時她打掃完正心樓後就私自跑去了貢院,並不在府署內,直至酉時才歸。若姚半雪尋她不得,豈非覺得她在玩忽職守?
張小滿並未察覺到她的情緒,兀自抱怨道:「這回死的提調官好像還是個大官,叫什麼,范喬…娘誒,方才我驗屍的時候被一堆人圍著看,連禮部的什麼尚書都來了,嚇得我手抖的喲,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高官。」
「什麼?!」唐瓔的聲音高了些,張小滿側首,終於注意到了她蒼白的臉色。
她的狗狗眼中溢出了一絲擔憂,讓人好不憐惜,「寒英你沒事吧?我給你倒點水。」
唐瓔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兀自躺回床上歇息了。
布政司的范喬,是黎靖北的心腹之一,他此次應當是奉了皇命前來維揚巡視秋闈。這兇手也是膽大包天,連天子近臣都敢殺,看來他來頭不小。
兩人將將寒暄完,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張小滿不滿道:「誰啊?」
敲門聲一頓,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章寒英,姚大人找你。」
第7章 第六章「秋闈那九日,范大人可曾有過……
冬夜寒涼,孤星點點,清冷的月輝落在積雪上,仿佛一層朦朧的薄紗。
公事已畢,皂隸衙差們早已下值,二堂前僅留了四人看守。
姚半雪卸了官服,披著一件黑色大氅,埋首翻閱著公文。泠泠月輝下,他面容清秀俊逸,五官線條流暢,氣質冷郁,既有儒雅孤高的書卷氣,又有鋒銳凌厲的肅殺之感,讓人難以靠近。
「姚大人。」唐瓔低喚一聲,旋即想起一事,不由有些緊張。
白日裡兩人本就鬧得有些不愉快,若她申時私去貢院的事被他得知,他完全能以玩忽職守為由頭將她攆出府署。
唐瓔低眉,並未詢問他傳她來的用意,她想先聽聽他怎麼說。
「在靈桑寺,你曾說過你通些岐黃之術?」
姚半雪開口了,聲音清冽如寒泉,卻並未提及她私自跑去貢院一事。
唐瓔微愣,而後暗自舒了一口氣:「是。」
其實她主擅醫術,驗屍的本事也不過是為了輔佐醫理才學。
姚半雪點點頭,「明日巳時,你隨我去趟李府。」
唐瓔皺眉,這可不行,她明早還要去看范喬的屍體呢。那朝廷的欽差想必很快就會趕來了,那人一來,她接觸范喬屍首的機會就更少了。
「大人,下官明日還要…」
姚半雪打斷她,神情間隱有不耐,「犯病的人名叫李思,是本次秋闈的監試官。」
唐瓔猛然抬頭,旋即明白了姚半雪的用意——昨日死去的范喬,除了布政使的身份外,還是本次秋闈天子親命的提調官,而是李思的監試官和提調官一樣,同屬外簾官。這麼說來,關於范喬的死,這個李思可能知道些什麼。
姚半雪倒是會拿捏她。
如此,她爽快應道:「下官領命。」
次日辰時,唐瓔提著藥箱就去了二堂,見時候尚早,她打了會兒坐,入定後,內心似乎平靜了不少,混沌的思緒也跟著清晰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黑色的官靴映入眼帘,是姚半雪到了。
唐瓔朝他微笑,「姚施主。」很快,她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復喚了一聲「姚大人。」
姚半雪點點頭,似並未在意她的誤稱,「走吧。」
李府。
「知府老爺啊,您可算來了,妾命苦啊!我家老爺都昏睡兩月有餘了,光這藥材上耗損的錢,都夠我們李家三年的開銷了。」
李夫人是窮苦出身,從前節儉慣了,加之李思為官清廉,家中本無餘錢,李思一病,李家又平白折損了許多銀兩,她心中不忿,見了姚半雪便開始大倒苦水。
唐瓔看了眼面前年輕雋秀的「知府老爺」,莫名覺得有些滑稽。
一旁的小妾周氏也哭了起來,一臉梨花帶雨,「是啊,老爺這中風之症來得又急又猛,便是連林意大夫也束手無策,這可如何是好啊。」
唐瓔蹙眉,林意這人她知道,當年她在維揚學醫時曾和他打過幾次照面,兩人交情不深。此人在維揚頗有些名望,卻品行不端,生性好賭,常年流連於花街柳巷之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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