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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少年沒來,她卻在江堤邊撿到個活死人。

那活死人身上的衣服褶皺而潮濕,腰際的衣料還有被刀刺破的痕跡,傷口處皮肉翻卷,看得人觸目驚心。他躺在堤岸邊,渾身是傷,已然失去了行動能力,唯餘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雖然不清楚他的身份,但唐瓔一眼就能看出,此人過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她不想惹禍上身,轉身欲走,卻被那人拉住了胳膊。

「救…我…」

他的嗓音聽起來十分虛弱,卻又有種說不上來的陰寒。

唐瓔頓時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她蹙眉,「我為何救你?」

似乎是沒想到吳儂軟語的江南還有這般冷心冷肺的女子,那人頓了一下,抿唇道:「在下孫少衡,乃恭王表弟,此番姑娘若救我於危難,殿下必有重賞。」

彼時恭王尚在人世,是個出身微賤又最不得寵的皇子。他的母妃孫昭儀原先只不過是崔貴妃家中養出來的一匹瘦馬,這人若真姓孫,恐怕是崔府奴隸一般的存在。唐瓔很清楚,這人把她當成了耳目閉塞的維揚閨秀,企圖用「王爺」二字誘哄自己救他。

她也沒戳穿,見他似乎真的快不行了,遂扒了他的衣服就要替他止血。

見她動作熟稔,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長睫下垂,投下一小片濃郁的陰影。

他輕聲問:「姑娘可是醫女?」

唐瓔懶得搭理他,麻利地包紮完傷口後,遞給他一個小瓷瓶,「金創藥,每日外敷三次即可。」她頓了頓,「卯時北邊的城門就會開啟,你若有路引,可走陸路從新吳離開。」

方才她替他療傷時就察覺到了,這人身上的衣裳是濕的,想必是在水路上遭到了追殺才一路逃亡至此,他離開時若仍走水路,恐有再遇到那群追殺者的風險。

唐瓔的話方說完,卻發現那人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晦暗不明,這樣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舒服,她方準備離開,那人又叫住了她。

「姑娘怎麼稱呼?」

她被他纏的有些煩了,匆匆丟下一句「萍水相逢,不便告知」,也不等他回復,就逕自離開了。

次日,她隨聖上派來的錦衣衛返京備婚,在隨行的隊伍中又遇見了那人。

「姑娘,咱們又見面了。」見了她的儀仗隊,他目露瞭然之色,「原來你是准太子妃啊,怪不得昨夜不願透露姓名。」

唐瓔這才知道,這孫少衡原來是錦衣衛的經歷。

他鬢若刀裁,目如朗星,一身青綠色的錦服襯得他挺拔如松柏,說話時眼睛喜歡直勾勾地盯著人看,讓人很不舒服。

「昨夜為何救我?」

孫少衡說的是她明知他出身微賤,恭王又與太子立場對立,卻仍然選擇出手相救的事。唐瓔當時倒未多想,章公的病症已經到了垂危之際,她想替祖父多積些福。

既然知道了他是官身,唐瓔便不再警惕,隨口道:「昨夜見你傷成那樣還不死,想必命硬的很,你這樣的大福之人,以後或可為我所用,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這話說的很假,她昨夜走時連名字都不想告訴他,顯然未存結交之意的。

然而孫少衡卻當真了,他凝視著她,幽深的瞳孔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娘娘所求,在下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

「你還好嗎?」

陋室內,孫少衡扶起唐瓔,忽而瞥見她身上披了件男式的雪色狐裘,微皺眉頭,轉眼又察覺到她手上有傷,吩咐下屬:「去尋大夫。」

「是!」

「不必了。」唐瓔理了下頭上歪斜的斗笠,「多謝孫大人。」她解釋,「我中的是夾竹桃粉的毒,症狀尚輕,煩請大人為我取些銀針和青蒿水來。」

孫少衡來意不明,姚半雪凶吉未卜,那兩名刺客也不知去了哪裡,她不想打草驚蛇。

聽言,孫少衡愣了愣,隨即讓侍衛按她說的去辦了。

他扶著唐瓔坐起,笑道:「若非你在邗江邊

救過我一命,我倒忘了你會醫術的本事。」

侍衛走後,唐瓔問他:「孫大人為何會在此處?」

孫少衡一頓,眸光微閃,「我本在青州查案,得聞范大人出了事,接到皇命後便加急趕來了維揚,途經永樂巷時,我見兩個黑衣人拿著弓弩在巷子裡流竄,行跡頗為可疑,便一路追了過來。」

忽明忽暗的燭光下,青年眉宇凌厲,瞳眸幽深,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緒,在說到「皇命」二字時,他似乎有些猶豫,對她的稱呼也從「娘娘」變成了「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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