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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將檀木簪遞給唐瓔,「此簪名為『青雲簪』,取扶搖直上,平步青雲之意,是我先生當年所贈。」

唐瓔有些受寵若驚,忙擺手:「此物如此貴重,下官如何承受得起,還請宋大人收回。」

宋懷州笑了笑,固執道:「拿著,」隨後咳嗽一聲,目露讚賞,「你在二堂的一番表現,令我印象頗深。」

唐瓔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她白日裡不畏眾人視線的威壓,獨身上前對封嗣發出那番「圓木警枕」暗示的事。

宋懷州盯著她清潤的眼,目光灼灼:「寒英,你這樣的人,才該平步青雲。」

他的目光太過燙人,唐瓔一愣,心中竟生出些愧疚。

她本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又在寺中待了兩年,早已看淡世俗,更是無心官場。若非出事人的是道信師父和他兒子,她求不到一個公道,根本不會趟到這灘渾水裡來......簡言之,她本非清正之人,也承載不起宋懷州對她的厚望。

唐瓔低頭,眉宇間溢出些許愧疚之色,「承蒙大人好意,此物我不能受。」

宋懷州卻搖了搖頭,微笑著注視著她,眸光溫和,「孩子,你值得。」

兩相僵持不下時,姚半雪開口了,「收著吧。」他望向她的眸光很淡,可不知為何,當姚半雪的視線落到那根木簪上時,唐瓔竟然從他的眼中讀出了遺憾和哀傷,那樣的眼神刺的人心裡發麻。鬼使神差的,她接過了那檀木簪。

「還是赤芒的話管用。」宋懷州笑望著兩人,若有所思地打趣道。

唐瓔暗忖:赤芒不是姚半雪的字嗎?這位都察院的副都御史何時同他這般熟悉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宋懷州打趣道:「開春後,你的頂頭上司馬上就要來我都察院赴職了,以後同朝為官,我先來跟他請教一二。」

唐瓔瞭然,原來姚半雪說的去建安赴職說的是去都察院。

宋懷州這話一出,姚半雪立刻謙遜道:「宋大人言重了,平調而已,請教不敢當。」

唐瓔明白,姚半雪若是平調,以他如今知府的品級,調過去想必是正四品的僉都御史,而宋懷州的副都御史恰好是正三品,比姚半雪高了兩級,也難怪他會如此謙虛。

敢情是上這兒來討好上級了呀,唐瓔在心裡暗暗對姚半雪翻了個白眼,也明白了兩人選在此地夜談的用意。都察院涉及的大多為機密之事,饒是知府的居所再是私密,也難防隔牆有耳,倒不如涼亭內四周開闊,一目了然。

宋懷州同姚半雪談完事,又見唐瓔收下了木簪,便笑著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唐瓔疑惑道:「宋大人瞧著心情似乎不錯。」

姚半雪:「吏部的陳大人馬上就要升到都察院做副都御史了,宋大人與陳大人相交三十年,他為摯友而高興。」:

唐瓔點頭,兀自嘀咕道:「先是將您平調過去,又是給陳大人升遷,看來這都察院最近挺缺人啊。」

這本是一句無心之言,豈料姚半雪聽言,眼皮猛地一跳了,倒像是真被她說中了什麼。

他垂下眼睫,淡淡地注視著她,不動聲色道:「你懷疑誰?」

唐瓔清楚他是在試圖轉移話題,然而她對都察院如何也並不關心,遂順著他的話答道:「都有可疑之處,但我私心裡不想懷疑宋大人。」

姚半雪挑眉,「怎麼說?」

唐瓔走上前,在宋懷州方才坐過的石凳上落座,分析道:「陸大人最顯眼,他自從孫大人過來後就一直與他不對付。孫大人從三品他二品,可就算他官職比人家高,可孫大人是天子使臣,按理說也該以禮相待,可無論孫大人是帶我查案,還是查閱考生答卷,他都百般阻撓,這般不給面子,倒像是存了敲打之意。」

姚半雪沒有發表意見,問:「那其他人呢?」

唐瓔接著分析,「再說朱大人。在孫大人詢問諸位內簾官對本案的看法時,朱大人第一個跳出來扯到了嘉寧十七年的曲尚書的死。江臨和曲尚書雖然在死法和死亡地點上有所相似,然而兩人所中毒物卻並不相同。況且...」她頓了頓,「曲尚書的死是由太子洗馬方詳的一己私慾造成的,與他生前所犯的科舉貪墨案並無聯繫,而朱大人的那番推測,似有意將調查方向往歧路上引。」

姚半雪依舊沒有答腔,靜等這她說完。

唐瓔抿了抿唇,神色間又些為難,「至於最後的宋大人...雖然我不忍懷疑他,但他實則是嫌疑最大的那個人。」

「怎麼說?」

她瞥了一眼姚半雪,見他面色無異,道:「自打李翰林惹上嫌疑起,宋大人時時刻刻都在維護他,一副絕不相信自己得意門生會做出這等事的模樣。可是回歸到他自己,他不僅是李勝嶼的老師,更是主考官之一,您說這四位考官中,李勝嶼跟誰合作最方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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