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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安康,李有信,刑部員外郎,月夜,朱清墨,仇瑞,葛留…這麼多條人命,朝夕之間說沒就沒了…無形之中似乎有一隻大手,狠狠地扼住了咸南的咽喉,亦或最高統治者的咽喉。

她看向黎靖北,他一身紫色華衣,身形頎長,正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桌案上的殘菜。宮燈下的他俊容中透著安逸從容,似乎世間萬物都抵不過面前的這一桌飽飯。

唐瓔明白,機敏如他,未必不曾察覺到這臨近的危機,只是任何東西,與他「天下大同,物阜民安」的政治理想相比,似乎都算不得什麼,就連她也是如此...

「怎麼了?」

黎靖北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稍顯窘迫地問道。

唐瓔搖搖頭,忽然問:「陛下懷疑傅君嗎?」

黎靖北夾菜的手頓了頓。

她這一問問到了重點,傅君是刑部尚書,而死掉的那些人,除了朱青陌和都察院的兩位僉都御史外,似乎都與刑部脫不開干係。

黎靖北意有所指道:「李有信原先在漳州不過是個推官,搭上齊向安後,他將自己的元妻,也就是李書彤的母親貶為了妾,轉而迎娶了齊向安的女兒齊素怡為妻,生下了「嫡女」李悅,李悅及笄後,又嫁給了傅君。」

唐瓔愕然,李書彤的身世她早有耳聞,可沒想到那個搶了她母親正位的女人竟會是齊向安的女兒齊素怡。

又是齊向安...那個夥同朱青陌間接害死江家父子的人…唐瓔捏緊了拳。

朱青陌臨死前曾向黎靖北坦白過,雖然科舉受賄一案是他策劃的,但箭美人之毒卻是由齊向安提供給他的,他不知道毒是從哪兒來的,也不敢去問,每月只會乖乖地等著齊府的人將毒藥送來,必要時再為自己牟私。

黎靖北彼時苦於證據不足,又恐打草驚蛇,便沒有直接拿了齊向安來問話,只派人密切關注起他的動向。哪知他這一放,竟一連牽出了兩位僉都御史的死。而這個刑部尚書傅君,也是塊兒不好啃的硬骨頭。

兩人用完膳,唐瓔看向黎靖北,眸光透徹,「我知曉陛下今夜召我來的用意了。」

她緩緩站起身,認真地施了一個君臣禮,肅容道:「陛下,古月姐姐的事始終是臣心頭的一個結,此事陛下有負於臣,也註定了我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在答應陛下回建安前,臣曾默默起誓,往後在官場,臣不會再像從前在東宮時一樣,所思所行皆以陛下的利益和安危為先...」

唐瓔抿緊了唇,神色堅毅,「如今,我想肅清官場,不僅是為朝廷,為社稷,更多的是為了像師父和江臨那樣枉死的百姓。」

黎靖北望著眼前的女子,她眼神篤然,鹿眸晶亮,與兩年前相比,不…甚至與他認識了十數年的那個姑娘相比,都很不一樣了...他忽而心中一空,一陣隔世般的恍惚感撲面而來。

唐瓔腳步鏗鏘,緩緩走近御座上的君王,「陛下雖有負於我,卻不曾負過天下百姓,我一直相信您是位明君。如今我與陛下目標一致,又是陛下所封御史,是以在利民一事上,我願為陛下手中劍,馬前鞍,為我咸南官場激濁揚清!」

這次,她沒有自稱「臣」,一個「我」字足顯真誠。

黎靖北呼吸一窒,忍住胸臆間的鈍痛,一步步走向她,聲音輕柔得仿似生怕驚擾了夢中人,「阿瓔,我不要你做我的手中劍,馬前鞍。」

他微微顫抖著握住她的手,帶著她一同望向雨後的繁星,「我想讓你做我的同行者,與我一同守護這咸南的江河。」

他的掌心乾燥而溫潤,帶著熟悉的包裹感,唐瓔微微一掙,卻沒有立即甩開。

黎靖北注視著身旁的女子,露出了離別兩年來最為暢快的笑容,「就當是我的私心吧,必要時若有人犧牲,我不希望那個人是你。」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故人無恙,余心安矣。」……

次日一早,唐瓔戴著冪籬去了書院。

黎靖北贈她的這頂冪籬是輕容紗製成的,白紗上勾著金線,對側開了條細縫,可露出面容,絹紗薄如蟬翼,即使是夏日戴著也不會覺得悶熱。

孫堯見了她,本想剜個白眼,一想到陸家嘴的毒舌又生生止住了,還道了聲「早安。」

辰時三刻,學生們都陸續到齊了。

書院的夫子分陰陽數日授課,陰數日【1】授課的是文夫子周誠和武夫子仇錦。今日是陽數日【2】,另外的兩位夫子將會到來,此外,太師陸諱也會親臨講學。

唐瓔才放下書冊,忽然發現孫堯旁邊多了個人,正歪著腦袋呼呼大睡,她猜測或許是昨日缺席的同學,便沒有打擾,整理好蒲團後落了座,還沒坐穩,側後方突然響起一道驚喜的嗓音,「阿瓔!」

這聲音有點兒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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