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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下講席,為學生們一一分發試卷。發到唐瓔這裡時,她伸手去接,指尖無意間刮過他的掌心,墨修永微微一顫。

唐瓔也是一僵,霎時縮回手,眼神無意間瞥見他手腕間的那道傷口。疤痕不深,烙印卻像是永久的。

她抬眸,方想說點什麼,墨修永朝她投來一個寬慰的眼神,示意她說什麼都不用說,他的眸子乾淨清澈,一如往昔。

唐瓔瞭然地點了點頭,俯下身去答題。

忽然,朔風揚起,唐瓔的試卷被吹到了雪地上,兩隻手同時撿起,視線再次相交,墨修永率先鬆了手。唐瓔拾起試卷,對他回了個微笑,卻將墨修永看愣了。

日曦下,女子眸光流轉間,眼若星輝,面似春杏,一如邗江邊那個浣足的少女,讓他恍若隔世。經年過去,她嫁過人,而他也有了家室,再也無法像從前一般毫無顧忌地為她作畫拾栗了。

其實不難看出,她早已放下了,而她也以為他放下了,這都是他想讓她看到的,至於是不是真放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若不是因為那件事…

墨修永捏緊了拳,掩去眼中的愧疚與陰翳,漠然走回了講席。

兩柱香後,眾人答題完畢,將試卷交了上去。

墨修永翻閱完,眼神掃過眾人,淡然道:「禮闈與鄉試一樣,主考四書文、五言八韻詩、五經文以及策問,而你們的對手,皆是寒窗十餘年的舉人,我剛剛看了諸位的答卷…」

他頓了頓,將視線定格在周陸孫三人身上,意有所指道:「各位的實力有些參差,如此一來,我便只能因材施教。」

陸子旭不解,「夫子何意?」

墨修永合上試卷,解釋道:「簡單來講,我會根據你們每個人的能力單獨布置課業,往後的教學也改為答疑的形式,每人兩刻鐘。每月的初三和十五是我的休沐日,你們於課業中若是有不解的,也可在這兩日來府上尋我。」

因材施教的得益者自然是那些一心向學的「材」了,如此一來,周陸孫這些來混日子的紈絝便會十分不滿,何況他陸家嘴本也不是奔著讀書來的,自然不想承擔這些額外的學業任務。

陸子旭首先抗議道:「夫子,我有異議。」

墨修永眼皮都沒抬,「陸夫子一刻鐘後到,你有異議去跟他說。」

陸子旭眼睛都瞪大了,「什麼?!」

唐瓔也有些驚訝,書院常規授課的夫子只有四名,陸閣老雖然名義上也掛了書院夫子的頭銜,卻鮮少參與正式講學,只偶爾來授幾回課,她原以為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沒成想開學的第二日他就來了。

巳時一過,陸夫子就到了。

陸諱乃三朝老臣,曾官至太師,享譽天下,如今內閣中仍有許多人是他的學生。他一來,眾人皆恭敬垂首,起身行禮,唯有陸子旭一人滿臉驚異:「爹!」

陸諱看都沒看他,對眾人笑道:「諸位不必如此多禮,毓德書院是我協同陛下開辦的,諸位既入了學,往後就都是我的學生了。」

聽了這話,眾人眼中皆露喜色,就連唐瓔和沈棟都愣在了原地,李書彤、孫堯和周氏姐妹更是漲的滿臉通紅。

人家陸諱是什麼人,陸諱的學生又是什麼人,先不說內閣的那些能臣,就連他們在文華殿侍講過的周夫子,以及當朝狀元墨夫子,都曾拜過這位名儒為師。

陸諱的這些門生,都是他們這輩子永難企及的天上人,他們作為世家女眷、庶子,無論在外頭多麼風光,在仕人眼中不過都是些毫不起眼的存在,如何能與陸閣老的弟子們互稱同門、並駕齊驅,而如今,這位年近古稀的大儒卻說他們都是他的學生……

身份認同帶來的驚喜遠勝過其他千言萬語,以至於在墨修永再次說起因材施教的提議後,竟無一人反對。

不愧是三朝元老,當真是拿捏人心的一把好手,唐瓔暗自對這位新來的老師感到佩服。當然,佩服歸佩服,不代表她原諒了他女兒當年的縱火行為。

陸諱也看到了她,似是知道她所想,只微微頷首,便轉過頭去看其他學生了。

按理來說,教過諸多翰林的大儒講起課來勢必晦澀難懂。陸諱授課前,眾人本還有些緊張,可聽進去之後,卻發現這位名儒講的知識十分有趣,從志怪小說到各方風土人情、奇聞趣事,有時還會談一些佛法,字字珠璣,內容深入淺出,意趣橫生,就連周長金這般不學無術的公子哥都都聽得津津有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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