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心虛地瞟了周惠一眼,他又打不過她,何必自討沒趣。
「不是孫堯乾的…」周惠紅著臉小聲道。
她似乎不忍孫堯被冤枉,卻依然沒有說出實情的意思。
孫堯見她這副模樣,反倒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聲音也跟著小了下去,「那你到底怎麼搞的啊...」
「是我娘…」
這時,周年音走了過來,神色間羞愧難當,「其實...不關阿惠的事,是府中小廝送錯了餐食,不慎將我的燕窩羹送到了阿惠的住處,她誤飲後才會被我娘罰的…」
周年音向來知書達理,明辨是非,況且她自幼就跟周惠感情好,於此一事上顯然也不齒於周夫人的做法,但礙於這人到底是她親娘,倒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妄加議論,周長金更是不會管這些瑣事。
李書彤此時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微微捏緊了拳,看向周惠的眼中略帶憐惜。
她與周惠交好,自然也明白她數年來寄人籬下的痛楚,外人欺負她時她尚可仗義一二,可若欺負她的人是她家人...說到底,她也沒有立場去摻和遠寧伯家的事。
遠寧伯府對嫡庶兩脈一貫分管嚴苛,周夫人更是出了名的苛待妾室。周惠是妾生女,若放在平常,燕窩羹之類的東西根本輪不上她,只是最近年關將至,各府圖吉利都會置辦些上檔次的年貨,對下人的賞賜也會豐厚些,想必周惠也是以為那燕窩是主母賞給她的開年禮,才會誤飲了,亂了所謂嫡庶的規矩。
這廂周年音兀自愧疚著,周惠卻拍了拍她的手,柔聲寬慰道:「阿姊,是我不該喝那碗燕窩羹,阿惠該想到的,不怪母親。」
周年音嘆了口氣,滿眼憐惜,「阿惠啊,沒有什麼是你不該的…你…唉…算了…」
她輕輕捧起周惠的手,溫柔地敷了些草藥上去,哽了哽,「阿惠啊,我們好容易說動父親才入了這間書院,往後我們一定要發奮,要考取功名,主宰自己的人生!」
周惠垂眸,喉頭間亦有些哽咽,應道:「好…」
唐瓔看著周家兩姐妹,心裡一時有些不是滋味。
周年音自幼由名儒輔導,博學多識,才學上雖不及李書彤、沈棟這些中過舉的人,卻也比絕大多數閨秀出色,而周惠作為妾生女,周夫人自然不會為她延請名師。若是基礎不牢,她學起來恐怕比孫堯還要吃力些,即使此番能夠順利結業,一年後的會試對她來說也是難如登天。
畢竟是遠寧伯的家務事,饒是唐瓔心疼周惠,也不好去說些什麼。
她拿出羅匯送的荔枝挨個兒分給了大家,「來,吃荔枝,」給周惠的那幾顆最為飽滿。
周長金拿起荔枝左右瞧了瞧,喜道:「嚯!是相袍紫啊!」他吊兒郎當地看向唐瓔,「這麼好的品相,你上哪兒弄來的?」
唐瓔含糊道:「朋友送的。」
周長金優雅地剝開一隻,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一股甘甜的涼液順著喉管滑下,他閉著眼睛讚賞道:「烏石荔枝,又稱相袍紫,味甘色麗,實大核小,通體飽滿,肉實瑩潤,可堪貢品。」
周年音聽後瞠目結舌,「你這般心思用在讀書上多好。」
周長金搖了搖頭,「讀書乏味,倒不如研究這佳荔來的有趣。」說罷,他再次伸手往布袋裡一摸,未曾想卻見了底兒,還順手拈出來一張字條。
「誒?」
周長金取出字條,展開一看,是一句新春祝福——「願新年,勝舊年」,後頭還跟了一句,「贈章都事。」
李書彤的神色瞬間起了變化,「章...都事?」
眾人面帶疑惑地看向唐瓔,唐瓔垂眸,見瞞不住了,只好承認道:「我是照磨所都事,承旨七品,目前在都察院供職。」
此言一出,眾人鴉雀無聲。
周長金恍然大悟,「我就說這大冬天的,你從哪兒搞來這麼極品的荔枝,這樣的品相我只在我爹案頭見過,好像也是你們都察院的那個誰送的。」
唐瓔瞥了他一眼,「僉都御史羅大人。」
「啊對對對,好像就是他。」周長金點點頭,見布袋裡的荔枝沒了,轉而薅起陸子旭的來,似乎對她的官身不大感冒。陸子旭曲身躲過,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周氏姐妹眼中則滿是艷羨,李書彤更是直接僵在了原地,半晌,她似是想起了什麼,道:「等等…都事…莫非維揚那起科舉受賄案是你解決的?」
周年音也反應過來,「據說那人姓章,原先是個仵作…」她瞪大了眼睛,「寒英你…」
唐瓔點點頭,淡然道:「解決談不上,案子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孫大人,都察院的宋大人以及姚大人聯合破獲的,我只不過順帶提供了點兒線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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