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一樣,孫寄琴是在嘉寧十六年嫁給黎靖北的,一同在東宮的那四年,唯有她最得太子寵愛。孫寄琴性格溫婉,處事大度,卻唯有一點讓人費解——她十分厭惡與人肢體接觸,平日裡沐浴梳妝都是她親自動的手,身邊的丫鬟根本近不了身,若有下人不慎碰到了她,還會受到處罰。
可她既然如此討厭與人親近,緣何會靠在一個丫鬟身上痛哭呢?
唐瓔按下心中疑惑,問宣娘:「姐姐說的有趣之物是?」
「哦。」
宣娘抿了一口茶,「我說的是那丫鬟留給孫昭儀的團扇。」
她托著雪腮回憶道:「那團扇用的是鴛鴦蓮鷺錦的織紋,上面繡有鴛鴦、鷺鷥、金魚、荷花等織物,針法雖一般,卻勝在樣式新穎,若隱若現間,那針線勾勒的水中之物竟似是活過來一般,惟妙惟肖的,乍一看倒也意趣橫生。我做女紅多年,倒從未見過如此別致的繡法。」
說完,她又皺起了眉頭,兀自嘀咕道:「可我總覺得那圖案有些不對勁…」
唐瓔來了精神,「何處不對?」
「我也說不上來…」她撫了撫臉頰,無奈搖頭,「都過去這麼久了,許是我記錯了吧。」
說到此處,唐瓔心中疑慮更甚,「自那之後,孫昭儀和那丫鬟可曾再來光顧過?」
宣娘搖頭,「未曾,孫昭儀入宮後曾托人來買過幾副首飾,本人並未現身,至於那丫鬟...就更是不曾出現過了。」
天色將暮,唐瓔起身告辭,「多謝宣姐姐,姐姐若是還想起了什麼,可去桐花街的官舍尋我。」
「好。」宣娘點頭,旋即一驚,「官舍...你當官了?那陛下他…」
唐瓔垂眸,「嗯,他封的。」
見她不欲多言,宣娘也不好再問,輕輕握住她的手,再次叮囑道:「大姑娘,你若是遇上了難處,一定要跟姐姐說啊,姐姐別的沒有,這些年銀子倒是攢了一些,官場上若有需要打點的地方,你來跟姐姐要…」說著說著,她眼眶微微紅了起來,「掌柜的去了惠州…我…」
她最終還是提到了古月,唐瓔心中一軟,聲音也變得悶悶的,「姐姐不必擔心,我過的很好,至於古月姐姐那邊…」她哽了哽,「我會盡力爭取的。」
眼看離天黑還有段時間,唐瓔去了趟北鎮撫司。
金銀虎牌所能問詢的白官並不包括錦衣衛,她本以為自己進去要費一番周折,好在她要找的人也在,兩個小吏替她通傳一聲後便將她請了進去。
值房內亮著燈,她敲了敲門,裡頭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誰?」
「章寒英。」
那聲音頓了頓,「進來。」
唐瓔走上前,朝著桌案上的人施了一禮,「見過孫大人。」
孫少衡放下奏報,起身朝她回以一禮。
他讓下人篩了茶,指了指旁邊的木椅,「章大人請上座。」
孫少衡比她高了六品,本不必對她如此客氣,唐瓔有些不適應,她落座後,見他還直挺挺地立在她跟前,便有些坐不下去了,道:「大人費心了,我站著就好。」
他「嗯」了一聲,倒也沒強求,輕輕關上門,一雙鷹眸看向她,「章大人有何事吩咐?」
唐瓔有些躊躇,咳嗽一聲道:「吩咐不敢當...我想向您打聽一些孫娘娘的事兒…」孫少衡是孫寄琴的哥哥,對孫寄琴的了解肯定比她多。
孫少衡聞言嘴唇動了動,沒有作聲,一雙黑眸凝視著她,示意她繼續。
唐瓔續道:「外廷官月夜的案子陛下已經移交到書院了,如今由我全權掌握。」
她拿出御賜的銀虎牌,「此令可許我稽查、問訊之權,然我知道,錦衣衛並不在問訊之列,所以…」她頓了頓,「孫大人若是不想回答,我便不再多問。」
孫少衡仍舊沒有說話,半撐著頭,鷹眸中銳光閃過,似是在思考著什麼,半晌,他道:「你問吧。」
唐瓔站直了身子,肅容道:「我聽說娘娘嫁入東宮之前,曾和她的丫鬟去了趟美人齋,兩人舉止頗為...親密...」她頓了頓,「孫大人可知道,娘娘從前在閨閣時,可曾有過親近的僕役?」
孫寄琴不喜歡同外人親近的習慣孫少衡想必也知道,果然,她這話才說完,孫少衡臉色一沉,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硬問是不好問了…唐瓔方想換個方式開口,眼神卻突然瞥見他書櫃旁邊的博古架上放著一隻團扇,那模樣頗為熟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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