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瓔苦笑搖頭,「分別是孫大人、姚大人、陸先生給的。」
宋懷州咳了兩聲,打趣道:「寒英人緣不錯。」
不知是不是因為陳昇被貶到經歷司的事兒心裡鬱悶,宋懷州今日的似乎狀態不太好,面色蠟黃,笑容疲憊,一張溝壑縱橫的臉顯得有些憔悴,和維揚時紅光滿面的精神頭兒大相逕庭。
唐瓔有些擔心,「許久未見,大人身體可還康健?」
宋懷州慈祥地對她笑了笑,「不用擔心,我很好。」
唐瓔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忽而想起一事,疑惑道:「大人不去早朝?」
此時卯時方過,正是一日朝會伊始,宋懷州卻突然出現在她家,著實讓她覺得有些奇怪,還有她「風聞奏事」那日,他似乎也不在朝會上,不然以宋懷州對她的偏愛,林歲等人羞辱她時,他勢必會幫她說上幾句。
宋懷州一滯,喉嚨變得有些艱澀,含糊道:「這幾日病了,向朝廷告了假。」
唐瓔垂眸,「可請了大夫?」
見她面露擔憂,宋懷州笑了笑,寬慰道:「寒英你別擔心,陛下特意請了龍御醫來為我看診,風寒罷了,人老了難免好得慢些,過些日子就恢復了。」
唐瓔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望著窗外的枝椏,似乎並未聽清她的話,自顧呢喃道:「昀磊的車裂之刑就在今日。」
唐瓔一怔,方想安慰幾句,宋懷州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反而寬慰起她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莫擔心,我很好,況且這事兒你沒做錯,終究是昀磊他咎由自取。」
話雖如此,但從這位老人黯然的神情中不難看出,他顯然還是很在意的。
唐瓔心裡有些難受,卻也說不出什麼為李勝嶼惋惜的話,低頭道了聲「節哀。」
宋懷州疲憊地搖了搖頭,忽然道:「羅御史之事我聽說了,寒英......」他頓了頓,神情有些忐忑,「你不會怪總憲吧?」
原來是這事兒。
唐瓔狡黠地笑了笑,故意道:「宋大人今日是為總憲說情的?」
見他眸光微頓,又補充道:「開玩笑的,總憲自有總憲的難處,我並沒有怨怪他的意思。」
這事兒她最近也確實想通了,曹佑這般坑她,她起初固然是氣憤的,但歸根結底,若非她過於急切地想扳倒羅匯,也不會被曹佑利用了去。
其實仔細想想,若她當真抓到了羅匯的把柄,齊、傅二人未必不會斷尾自保,進而跟羅匯斷絕一切聯繫,等一切風平浪靜後,再尋機從此事中徹底抽身。
姚半雪說的對,切勿以小博大。
見她似乎真的不大在意,宋懷州放下心來,道了聲「好好休息」後,便去刑場觀刑了。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唐瓔心中一震發酸。
不管怎麼說,宋懷州是真的關心她,不然也不會拖著病軀給她送藥,但他似乎也是真的老了,也瘦了許多,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風一吹,幾根骨頭似要散架,哪還有往昔冬日裡精神矍鑠的模樣。
前腳送走宋懷州,後腳喜雲又來了。
還沒等他開口,喜雲搶先道:「章大人,陛下宣您去趟太和殿。」
不同於前幾次覲見的御書房與南陽宮,太和殿屬於前殿,是皇帝朝議、處理公務的場所,唐瓔唯恐黎靖北有正事交代,遂答應了喜雲。
「有勞公公了。」
作為三大殿之一的殿宇,太和殿自當恢弘無比,上覆琉璃瓦,下蓋白玉階,屋脊神獸分布,雕樑畫棟,莊嚴肅穆,是曾經身處後宮的太子妃從不敢肖想的輝煌前廷,可她此時卻無心欣賞。
她掃了一眼正殿前的一塊空地,那裡曾是她受刑的地方,刑凳刑具早被撤離,地面光亮如新。
此時臣工們早已下了朝,殿內空曠,黎靖北一身紫衣垂首於案几旁,正在同自己對弈,日曦順著他冠玉般的面龐傾落而下,有種難得的清逸之美。
在唐瓔的印象中,他似乎很喜歡下棋。
東宮裡的那段時日,無論春來冬去,寒來暑往,她腦中最多的畫面便是他執子而握的身影,光影幻變,黑白交錯間,一雙修長的玉手緩緩落下,一次又一次,每一步都走得沉穩而篤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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