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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靖北故作驚訝般抬起眼皮,順著唐瓔的話疑道:「你是說兩位僉都御史的死竟都同月夜有關?」

唐瓔搖頭,「葛大人的死只是障眼法,至於仇大人的死,才是月夜之死的關鍵。」

她說完,敏銳地察覺到人群中有一雙眼睛朝她望來,帶著凌厲而悲涼的目光,卻又隱含殷切之意。

是仇錦。

唐瓔心下一凜,繼而挺直腰板,說回書院的結業案。

「去年十二月初,葛御史吸食大煙而亡,而仇御史卻因其早年的提攜之恩,遂瞞著仇府眾人以高出市價十倍的價格收購了葛大人的農田,變相替他還了債。」

此時,殿外陸續傳來羅匯痛苦的呻/吟聲,隨著棍杖的落下起起伏伏,最終變得微弱而嘶啞。

唐瓔頓了頓,又道:「仇瑞喜好打獵,得知彼時尚在經歷司任職的羅匯也有此愛好後,頗覺投緣,便趁著休沐日將他一併帶去了獵場。」

羅匯的叫聲還在繼續,唐瓔卻不為所動,淡然道:「十二月初七那日,仇大人在打獵途中誤射一鷹,方欲放走,卻無意間察覺到那鷹腿上似綁著一張信紙,據仇大人的隨侍小碩所說,那信紙的一角還落有刑部尚書的官印,由此推測,那封密信顯然是傅大人寫給某人的。」

實則不然,小碩只瞥到了印信的一角,以及信紙展開之後「龍驤衛千戶」五個字,卻不知具體寫了什麼,她此般不過是想詐詐傅君,先搞崩了他的心態再說。

傅君一驚,方欲辯解,卻被黎靖北制止,「先聽章御史說完。」

「陛下……臣……」傅君手心滲出了汗,臉也隨之漲成了豬肝色,兩條眉毛不安地跳動著。

唐瓔暗自觀察著他的神情,忽而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仇大人原本不欲私拆他人信件,可那信上露出的一角分明落了刑部尚書的官印,聯想起近日來壽御史在刑部莫名身亡的事兒,猶豫再三,還是將信打開了。」

她走近傅君,捕捉到他瞳眸中一閃而逝的恐慌,淺笑道:「仇大人揭開信紙後大驚失色,也顧不上休沐,欲回京將信件的內容稟告聖上,順帶還抄了一份謄本讓羅經歷轉交給總憲,只可惜……」她刻意放緩了語調,「彼時羅大人不僅瞥見了密信的真本,還私自調換了謄本,並將此事稟報給了傅大人。」

「無稽之談!」

吏部的林歲站出來反駁道:「羅大人上回不是跟你解釋過了麼,密信他早在十二月初七當日就交給了總憲,總憲也證實過收到了。」說罷,他眼含惡意地看向唐瓔,「怎麼,你還想風聞奏事?」

......又是這個愛攪局的林歲,對上那雙充滿嘲諷的眼睛,唐瓔無端覺得噁心。

「我說過,信被調包了,羅大人給總憲的那封信上寫的是按察司宋提學強搶民女一案,而非原來的謄本內容,林大人不妨仔細想想…..」她直視著林歲的目光,厲聲反問:「就宋提學所犯之事而言,何至於用到飛鷹傳書那般隱蔽的方法?又何至於令仇大人看完密信內容後如此大驚失色?」

「你……」林歲頭回被一個女子嗆成這樣,深覺受辱,梗著脖子卻又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傅君觀察著眼前的局勢,額角已經微微滲出了汗,他暗自捏緊衣角,試圖掩飾住自己的慌亂,胸口卻不斷下陷著,渾身冰涼。

仇瑞死後,他曾暗自動用刑部的力量翻遍了整個建安城,卻仍未找到密信的真本,如果那信已經落到了別人手裡,如果是那樣……

他看向一旁的岳祖父,眼神逐漸變得悲絕。齊向安心中有他自己的圖謀,就算是看在阿悅的面子上恐怕都不會犯險保他,事到如今,他只能自救……

傅君咬住舌,如約而至的痛意讓他瞬間清醒,慌張感也減弱了不少,待平復好心境,他聽見自己問章寒英:「你可有證據?」

對方笑言:「傅大人莫急,且聽我將案子說完。」

這便是拿不出證據的意思吧?

心中緊繃的琴弦微微鬆了松,隨後接踵而至的不詳之感卻如浪濤般瀰漫至整個胸腔,幾乎令他窒息。神思恍惚間,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仇大人讀完密信後騎了馬就要往回趕,路過一家茶樓時恰巧碰到了月夜,他知道月夜近日來也在調查壽御史的案子,雖不明白她急於立功的緣由,可念及葛大人生前對他的提攜,又想起同為女官的小仇大人多年以來的不易,遂生了惻隱之心,想扶一扶這位後輩,一念之下便將截獲的密信交給了她。月夜見他如此信任,也欣然接受了。」

唐瓔沒有告訴眾人,月夜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急著立功好帶心愛的女子離開。

她答應過孫寄琴,不會將這對雌鴛的故事公之於眾。

「收下密信後,月夜無以為報,遂將跟隨自己多年的一方硯台贈與了仇大人。仇大人見那硯台並不貴重,又是狀元用過的,遂並未推脫,只當拿來激勵家裡的小公子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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