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林大人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臭。」
這位吏部的堂官林大人,向來瞧不起女人,更見不得女人做官。三年前天子推行女官政策,哪怕已對做官的女子限制了諸多苛刻的條件,卻還是遭到了他的強烈反對,昔日唐瓔可沒少在他手底下栽過跟頭。
「林大人自來輕視女子,卻未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犯在女人手裡吧?」
女子的語調帶著漫不經心的輕佻,細聽之下,還充斥著一種上位者獨有的孤傲。
那曾是屬於他的孤傲。
林歲自然咽不下這口氣,當即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審問我?!狗娘養的賤貨!便是讓你躺在老子**老子都不屑得動你!!」
他罵的很髒,唐瓔卻並不著惱,同陸子旭對視了一眼,眼尾的笑意反而越來越深。
很好,看來還輪不到陸子旭出馬,對林歲而言,身居高位的女人就是最好的激將法。
他不是不願被她審嗎,那麼——
「昨夜與鍾謐一同發現馮高氏屍首的人可是你?」
「殺害孔玄的刺客也是你引進宮的?」
「鍾謐殺害馮高氏時,你去了哪兒?」
面對這些接二連三的問題,林歲皆回以緘默。
望著女人趾高氣昂的模樣,他深灰的眸中蓄滿了風暴,戾氣越來越重,以致連手腳都開始顫抖。
唐瓔卻視而不見,只持續追問道:「你恩師鍾謐乃三朝元老,慶德年間沒少與莫指揮使打過交道,對其家僕孔玄的面貌熟悉倒也正常,可我就不明白了……」
她笑了笑,溫潤的眸光突然變得犀利,「你入仕晚,又從未見過孔氏兄弟,如何就敢跟你老師篤定昨晚躺在馮高氏身側的男屍就是孔玄?」
聽她提起孔玄,林歲明顯一僵,眸中划過一絲警惕,氣勢也稍稍減弱了一些。
「本官不清楚你在說些什麼。」
陸子旭冷嗤一聲,輕蔑道:「孔玄早在慶德年間便因愧疚自縊於家中,屍身入殮前,京兆尹和刑部尚書那可是親自勘驗過的。死了數十年的人,如何敢隻身跑到建安來?」
唐瓔頷首:「是啊,說不定孔玄家中還有個跟他長得差不多的親戚,偽裝成他上京呢。」
聽到「家中親戚」幾個字,林歲的瞳孔明顯地收縮了一下。
見此,唐瓔眼尾的笑意卻越發濃厚。
「我一個女人都能想到的問題,林大人自詡睿智,竟會想不到?」
陸子旭則在一旁添油加醋,「嘖,如此愚笨,難怪陛下當年沒看上你妹妹。」
林歲身居高位多年,向來順風順水慣了,不僅敢對陸諱心存怨氣,更是對女權深惡痛絕,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冷嘲熱諷,張口便道——
「豎子!臭娘們兒!你們懂個屁!若非是孔玄這般臭名昭著的『大人物』,天子豈會派恁多護衛隨行出宮?!」
「護衛?隨行出宮?」
唐瓔眸光一凜,清聲道:「我方才可沒說馮高氏出宮時,天子還派了護衛跟隨,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林歲猛震,背後冷汗直冒,胸口似被鈍物狠擊了一下,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看來你昨夜......果真進過宮。」
唐瓔瞭然——
南陽宮離承安門有段距離,為了給周皓卿來個瓮中捉鱉,黎靖北早早就將上十二衛撤了出去。宮內守備鬆懈,按理來說鍾謐殺完人後會有充足的時間逃跑,也絕不會愣著等死,只因他心系黎靖北。
鍾謐是太子幕僚,一旦惹上嫌疑,黎靖北也脫不開干係。昨晚若非有人告密,張己也不會那麼快便接到馮高氏死亡的消息,至於告密的人......
唐瓔看向林歲,笑意陡散,清凜的目光中布滿了寒霜,「引鍾謐入宮的那封密信,也是你這學生寫給他的吧?」
為防再度出現方才的失態,林歲徹底陷入緘默,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冷硬的面孔上,一雙蒼眸定定地望著面前的女子,似淬了毒般,綴滿了恨意。
他方才犯了大錯。
按照老師的計劃,昨夜入宮的人必須是「孔玄」,如此才能坐實天子將忠臣遺孀和舊年逃犯一同召進皇宮意圖滅口的罪名。
那個男人,絕不能以孔青的身份死去,是故當他聽到章寒英那句「說不定孔玄家中還有個跟他長得差不多的親戚」時,徹底慌了,再加上那賤女人臉上輕蔑的笑,激得他一不留神就露了餡。
……原來之前的那一連串的詰問都只是障眼法,最後的問題才是關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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