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俯身低頭的顧甯川問:「不知道小主找奴才前來,有什麼吩咐?」
穆晏清來了興致,「你這麼聰明,猜猜看?」
顧甯川的聲線有些清冷,甚至有些氣若遊絲,「小主是對易妃娘娘設計害您的事情,已有決斷?」
穆晏清一怔,果然是和驍嬪玩在一起的,說話不帶繞彎,「那我也不繞了,你說的事情,我也求證過,救命之恩,我定會報答。只不過,如今追究此事還不是最要緊,況且你也很清楚,以易妃如今的家世,靠你我二人,輕易不能動。」
顧甯川深色未變,「那在小主的計劃里,可有奴才能略盡綿力的地方?」
穆晏清在他面前坐下來,倒了兩杯茶,採蓮原想伸手過來幫一把,卻被穆晏清擋了回去。其中一杯被推進了顧甯川的視野中,「你……可以坐下說話?」
顧甯川一愣,似乎受寵若驚,說:「奴才不敢。小主若不嫌棄,喚奴才小川即可。」
這下換穆晏清一陣壓抑,恍惚有種被洞察心思的感覺。她輕咳一聲,「小川……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既然不圖犒賞,為什麼要冒著被易妃發現的危險也要下水救我?」
顧甯川沒有多加思索,平靜道:「小主是知恩圖報之人,奴才也是。小主可能不記得了,您對奴才有過恩惠,奴才斷不能見死不救。」
「那萬一我是易妃那邊的,回頭把你賣了呢?」
採蓮一跺腳,咬牙切齒地貼到穆晏清耳邊:「小主您瘋了這是可以隨便說的?」
穆晏清不以為然,「怎麼不能說?小川肯定也知道,對吧?」
顧甯川這會兒才顯得有一絲心有餘悸,說:「小主當日見奴才被為難,出言阻撓,奴才一直記在心裡。您如果把奴才賣了,只怕現在奴才也不能見您。」
他仍是和初次見面時一樣,答得順理成章,毫不猶豫,甚至順得讓穆晏清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不就是提前背過全場台詞的遊刃有餘麼!
「我就長話短說,聽聞昔日顧秦兩家是生死之交,雖然後來世事無常,但我想,憑驍嬪娘娘的仗義,這些年應該也對你多有照拂。若秦家和娘娘有難,小川,你可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
顧甯川忽地抬起頭,一閃而過的打量從穆晏清臉上划過,接而又低下頭,什麼都沒有問,連為什麼這事輪到了穆晏清頭上,都沒有表現出一絲疑惑,只是仍以那副來者不拒的謙卑神色,說了四個字:「定不辱命。」
穆晏清不禁訝異,這戲也過得太流暢了,這人顯然已經知道了前情提要,知道秦家和驍嬪正面對什麼,說不定連對手是誰都想到了。
穆晏清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甚至懷疑這會兒叫顧小川去下個火海,他都可以當洗澡水一樣不帶一絲猶豫。
「不知小主有何妙計?」那雙神色暗淡的眉目映在燭光旁,好像突然添了一絲光彩。
穆晏清興致盎然地說:「五日後的清明節,宮裡會有園會,我們引易妃來『捉姦』吧。」
「捉誰的?」
「驍嬪和周小將軍。」穆晏清托著腮,仿佛那好戲和她無關。
顧甯川霎時抬起頭,那擰著眉的神情,穆晏清可熟悉了,和採蓮時常的副目瞪口呆有點相似。
那就是看瘋子的表情。
片刻後,顧甯川淡淡地說:「謹聽小主和驍嬪娘娘的吩咐。」
穆晏清問他:「你笑什麼?」
顧甯川帶著一點感慨,說:「沒想到,絕境給人帶來的改變如此大。小主竟變得……讓奴才覺得脫胎換骨了。」
穆晏清疑心他察覺到什麼,突然想看清那雙眉目,試圖找尋一絲昔日的光彩,無奈這人總是直不起腰,將所有的神情都藏在自己的俯首中,一時悵然道:「這樣說來,小川,你又何嘗不是呢?晏清有幸聽說了公子昔日美名,如今也見過驍嬪娘娘的風采無雙。耳聞與目睹,就隔了數不清的嘴皮子,目睹和相識,還隔了九曲十八彎的心思,總不會是一模一樣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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