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裡清楚得很,李煜玄這麼可有可無地一問,無非是試探試探她對易桂華晉封的態度。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問:「易妃的封號可定好了?」
李煜玄想了想,抹去了心儀的幾個封號,問:「母后可是有屬意的?」
「哀家方才讀到一句話,『居敬而行簡』,這『敬』字可好?」
太后開了口表態,便是同意了易桂華的晉封,李煜玄心裡悄悄地鬆了一道,頗為讚賞地說:「母后想過的事情當然是最周全的。魏徵在《諫太宗十思疏》中也說過,『慎始而敬終』,用以形容桂華平日張弛有度的處事風格正合。謝母后。」
「論用人處事,哀家久居深宮,遠比不上皇帝,」太后意味深長道:「但是哀家應付女子的時日可不少,看人的眼光還有一些。皇帝既然覺得易妃該晉封,也尊重哀家的意思,哀家怎好駁了皇帝的美意?不過是剛好讀到這一字覺得合適,皇帝若有更合心意的,也不必就要這個。」
李煜玄笑笑說:「母后這便是自謙了,哪裡有比您親自挑選還要好的字呢?」
「皇帝既然知道處事謹慎有度方能長遠,那後宮女子多,是非也多,這其中的錯綜複雜,可有去謹慎平衡過?」
李煜玄知道,母親真不是平白無故叫他過來敘話。他收起方才的笑意,正色道:「兒子若有不當的地方,還請母后教導。」
太后說:「教導談不上,皇帝只當是聽哀家這個長日無事的婦人嘮叨幾句家長里短吧。哀家也知道,易妃有美貌有智慧,還為皇帝誕下一雙聰明伶俐的子女,皇帝想給予獎賞,這也是應當的。可若說攤開了說,後宮的有功之人,又豈止是易妃一個呢?」
李煜玄細心聆聽,指尖時而敲著茶杯,沉默了須臾答道:「母后的意思是,還有有功之人可以予以獎賞?」
「若說有功,皇后當屬第一,可她位分最高,已經封無可封了。餘下幾個嬪妃,家世才貌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哪個伺候皇帝的時候不是盡心竭力呢?可後宮的人本就不多,皇帝只嘉獎了易妃,還讓她成為眾妃之首,皇帝可有想過,其他對你盡心盡力的妃子要作何感想?」
話已至此,李煜玄就知道太后要說的人是誰,「既雲對兒子用情至深,兒子一直都知道。只是……她現在還沒有孩子,若是再行晉封只怕不妥。」
「皇帝說的不妥,可是指姚家那幾個不爭氣的人?哀家知道,他們仗著家世,也曾口出狂言,引你忌憚,可你當初也通過姚妃給過警告。將自己喜愛的人送進冷宮,於你而言又何嘗不是懲罰?時過境遷,姚家成不了氣候,哀家也心疼姚妃靠一人之力撐著娘家。她雖沒有子嗣,但對皇帝你的心意,哀家也知道的。既然皇帝對當時的懲罰一直心有愧疚,此次晉封易妃只怕又會傷她的心,皇帝何不順手也賜予一個封號,就當是安撫她昔日受過的苦呢?」
兩母子都很清楚,姚既雲從前一直沒有子嗣,是他們二人的手段所致。憑姚既雲如今弱不禁風的身子,如今即便沒有手段,也難以懷孕。知子莫若母,太后了解李煜玄一直對事情耿耿於懷,忌憚他們的大逆之言中包含的禍患,可也對姚既雲受過的苦有所內疚。
與其讓皇帝一直對一個女人心懷愧疚,太后私心更想讓皇帝早日放下這份不該有的情意。皇帝這個位子本來就會辜負很多人,但內疚和在意,就不應該有。
李煜玄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從那些氣憤、為難又愧疚的矛盾中回過神,說:「既然母后也寵愛姚妃,這是她的福氣,就依母后所言,讓她二人一併接受封賞。」
「哀家喜歡的妃子可還大有人在,」太后一說起便眉開眼笑,「映池這孩子心性沉靜,又溫柔可人,知道哀家喜歡七公主,就總不辭辛苦將她抱來討哀家高興。和這樣可人的孩子相處多了,哀家都覺得日子開朗許多。」
李煜玄想起七公主和溫映池,很認同太后的誇獎,笑意慈祥,「映池才行過冊封禮不久,母后的意思是……」
「不不,哀家也知道她此時不宜再封,嫻嬪還年輕,日後再誕下皇嗣,還有的是機會。哀家是想,她性子好,如今也擔得起一宮主位了。易妃晉封為貴妃,宮裡定是人多來往,嫻嬪母女再住在延禧宮只怕不妥。你與皇后做主吧,給她選個安靜怡人的地方遷出去。她還年輕,又有個小女兒要照顧,事情肯定多,哀家會從慈寧宮給她挑一個掌事宮女過去。」
太后鮮少要賞賜後宮的妃子,難得對溫映池如此誇讚,近來又顯而易見地精神開朗起來,李煜玄自然沒有拒絕理由。
「母后如此厚愛,兒子先替嫻嬪和昭兒謝過母后。」
只是這樣一來,後宮的喜事一下子就多了,三個妃子晉封的晉封,遷居的遷居,皇后肯定免不了勞累一番。一想到這裡,李煜玄就覺得,易桂華晉封的事情還要加緊一些,好讓她協助皇后的時候也可以更得心應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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