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奴才在宴席中深覺惶恐不安,擔心自己會失儀,因此中途離開湖心島。」顧甯川在一片黑壓壓的威嚴中沉靜地低著頭。
「惶恐不安?何事何人能讓你惶恐至此?」
顧甯川遲疑了一瞬,忽然略有些不堅定,說:「昨夜乃中秋佳節,奴才……奴才久未去過如此盛大的場合,因而惶恐。」
李煜玄深覺可笑,諷刺道:「就多了幾個人就能讓你惶恐到要逃開?你主子都是個不怕事的,你更是如此。以往一副柔弱怕事的模樣,騙騙別人就罷了,以為朕也能被你如此輕易就矇騙過去了麼?」
「奴才不敢矇騙皇上。」顧甯川仍是猶豫著,愈加低下頭去,不敢讓李煜玄看見他的申請。
李煜玄沒耐心和他打啞謎,冷冷地盯著顧甯川說:「你中途離場,說不定是受了主子的致使。你不說不要緊,朕有的是辦法問別人。可旁人有沒有朕這個耐心去問話,朕就不去管了。」
連威脅的心思都表明了,顧甯川便知道,榮禎帝的好奇心和疑心已然足夠,此時再將緣由道明,對皇帝來說就更可信一些。
「奴才卑賤之身,不敢如此興師動眾。昨夜團圓佳節,奴才……奴才看見宴席中的天倫之樂,團圓之喜,心中十分惦記家人……因而……因而離開也宴席,獨自討個安靜。」顧甯川說的時候,幾乎一度哽咽,悲從中來。
李煜玄一頓,沉默了良久。記憶中的故人突然猝不及防地從顧甯川的口中被提及,那位驍勇善戰的顧大將軍,天之驕子般的顧家兄弟……李煜玄在沉默的回憶中發現,故友和前輩的面孔原來不曾模糊,依然是當年離京前披堅執銳的樣子,所向披靡。
他對這些回憶感到厭煩,可又覺得顧甯川會悲痛至此,的確情有可原。更何況,宮宴上仍有不少認得他的大臣和好友,顧甯川要以這樣卑躬屈膝的面目出現,想逃,也不奇怪。
顧甯川竟不能在這群人面前抬起頭來。
可正因他的悲憤交加是理所當然的,那漆胡的死,顧甯川更加擺脫不了嫌疑。
「可有誰能證明,你只是出去透個風?」
顧甯川這才微微抬起頭,刻意讓李煜玄看到他左思右想的模樣,無奈道:「並沒有。」
李煜玄露出一絲譏諷的笑,轉瞬即逝,「既如此,你方才所說,是真是假,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奴才知道,皇上所言何意。可皇上也應該明白,奴才真要在五年後的如今,為家人報仇雪恨,就不會選擇區區一個使臣下手,這個緣由,奴才更知道。」
李煜玄往前探了探身,平靜地說:「你倒是夠直白,可照你這麼說,此時此刻,你是不是想把朕也殺了?」
顧甯川說:「奴才沒有。若真要還家人一個清白之名,奴才很清楚,只有皇上說的才算。」
兩人都沉默不語,在李煜玄看來,顧甯川說的的確合情合理,只有皇帝的金口玉言,才能實現他口中的清白之名。殿中又是一陣落針可聞的靜謐。
顧甯川想,按李煜玄的敏感多疑,與其一直矢口否認,堅稱清白,還不如鋌而走險,如此半明半昧地剖白內心的固執和對家人的思念。
良久,李煜玄才似放鬆了絲毫,往後靠在椅背上,問:「你既然出去了一陣,可曾聽到或看到了什麼?」
顧甯川說:「敢問皇上所指的是?人確實遇到有,不過……仿佛也算不得異常。」
「你這麼聰敏的人,若看到了什麼人,或是聽到了什麼,自然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需要說。」
顧甯川猶疑道:「奴才出去片刻,似乎……有遇到敬貴妃和一位侍女。」
李煜玄說:「什麼叫做似乎有遇到?」
顧甯川接機試探李煜玄,說:「因為當時奴才看到有貴妃娘娘的儀仗走出來,但是沒看真。而後隱約聽到兩個女子談話,奴才並沒有聽真切說了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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