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的眼睫垂下,借著昏黃的燈光,溫書棠仔細檢查著他身上的傷。
嘴角和眉峰處都掛著血痕,暗紅血絲自皮肉里滲出,在他偏冷的皮膚上尤為刺眼,觸目驚心,卻又帶著些破碎的美感。
目光向下,手腕和拳峰上也有好幾處劃傷。
溫書棠拆開棉簽,蘸取碘酒給他簡單消毒。
血跡一點點被擦掉,她動作已經放得很輕,但還是不太放心地問:「疼嗎?要是疼的話,你就告訴我。」
「不疼。」周嘉讓低聲。
只是有些癢。
她的呼吸似有若無地落在臉上,再加上幾縷散落下來的碎發,像是貓尾輕輕掃過,他喉結極其克制地滾了下。
處理到眉毛那裡,溫書棠換了支新棉簽,指揮他:「你閉一下眼。」
周嘉讓很聽話地闔上眼,半仰著頭靠在椅背上,一副任她擺布的模樣。
貼好創可貼,她把用過的棉簽丟進袋子裡,再抬眼,才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近的有多危險。
只要周嘉讓稍一側頭,他的唇就能不經意地蹭到她的側臉上。
耳側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燙,溫書棠眨了眨眼,直起身,手背在臉頰上貼了貼,借著晚風才勉強平復下來。
「那個……你還有其他地方受傷了嗎?」
周嘉讓睜開眼,答得很快:「沒有。」
溫書棠沒接話,視線來來回回在他身上掃過。
「怎麼?」周嘉讓輕笑,眉梢微揚,「不相信我的話啊。」
「那要不你親自檢查檢查?」
「……」
溫書棠被這句話噎住,好不容易消散的熱度再次騰起。
「好了。」周嘉讓又笑,「不逗你了,是真的沒事。」
他垂眸瞧著手上的傷,其實這真的算不上什麼,對之前的他來說甚至是家常便飯:「過幾天就好了。」
溫書棠什麼都沒聽進去,抿唇凝著那些傷痕,心口像被塞上一團濕棉花,酸酸脹脹又疼得難受。
周嘉讓察覺到她情緒不對,眉心皺起來:「怎麼了?」
「你下次……」她猶豫幾秒,還是小聲和他商量,「能不能不要打架了。」
周嘉讓勾住她手腕,將人拉到身旁坐下,語氣放得很低:「我這不是替你出氣嗎。」
「可如果是以這種方式作為代價的話。」琥珀色的眼壓低,溫書棠模樣有點倔,「那我不需要你這樣幫我。」
說完,她吸了一記鼻子,別過頭不再看他。
「到底怎麼了啊。」周嘉讓換到另一側,抬手戳戳她梨渦,帶著些哄人的意味,「生氣了啊。」
不知道是傷口在疼,還是因為吹了冷風,他聲音似乎比剛才更啞了一點。
溫書棠不忍心真的不理他,生硬地擠出一句:「沒有。」
周嘉讓看著她的表情,得出結論:「那棠棠就是心疼了。」
睫毛上下顫了顫,溫書棠口是心非地否認:「……我才沒有。」
可她的小心思根本藏不住,周嘉讓臉上笑意更重,拖長尾音吊兒郎當道:「那看來我這一架打得還挺值。」
「周嘉讓!」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溫書棠睜大眼睛叫他:「你再這樣說,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好好好。」周嘉讓立馬妥協,「不說了。」
「不過棠棠。」
唇角弧度壓下,他神情專注地看著她,街燈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拓下陰影,他字句認真且緩慢:「這口氣,我是必須要出的。」
「為什麼?」溫書棠追問。
深邃漆黑的眸光漸漸敗落,周嘉讓沒有開口,只是唇線繃得很直。
這幾天,他總是會想起那晚在地下室,溫書棠在他懷裡紅著眼睛的樣子。
那樣的眼睛,他不想再看見一次。
沉默的間隙里,溫書棠隱約也猜到了什麼,態度逐漸軟下來:「可是還有警察啊。」
「警察會讓他們得到懲罰的。」
「我……」她停頓片刻,「不想你和那群人沾上關係。」
他是天之驕子,是高懸於空中的明月。
而他們橫行作惡,是潰爛於陰溝中的淤泥。
周嘉讓聽著她的話,收攏的眼尾一寸寸怔松:「好。」
「我答應你。」
他做出保證:「以後我儘量改,這次就先原諒我,嗯?」
溫書棠咕噥:「本來也沒生氣啊。」
周嘉讓嗯了聲,抬手摸摸她的頭髮:「棠棠心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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