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試卷是季鴻生單獨為二班出的,題量不大,但題型很新,能精準涵蓋考綱中的每一個知識點。
溫書棠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說這些。
眼角漾開酸熱,她抿唇擠出笑容:「謝謝老師。」
季鴻生擺擺手:「行了,打起精神,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九中在這種事上一向講究效率,大課間就要收拾東西換班。
謝歡意哭了半節課,眼睛腫得像核桃仁,拉住她衣袖抽噎道:「早知道我就再多錯幾道題了,這樣就能陪你一起去七班了。」
溫書棠揉揉她耳垂,反過來開解她:「說什麼傻話。」
「我認真的。」謝歡意哭得梨花帶雨,嗓子都破了音,湊過去趴在她肩頭,「棠棠,我不想和你分開。」
其實溫書棠自我調節的差不多了,被她這麼一說,莫名也泛起哽咽:「我也不想,但現在這不是沒辦法嘛。」
擔心場面失控,許亦澤把自家青梅攬過來勸:「別哭了歡歡。」
「過一段時間就有摸底考,到時候棠妹就能回來了。」
「而且七班離咱班也不遠,就隔了一層樓,想見面的話下課就能見到啊。」
他在她耳邊說悄悄話:「再這樣下去,棠妹一會也該哭了。」
謝歡意都明白,可眼淚就是收不住。
整理好書本,三人幫她把東西搬到樓下。
從出成績開始,周嘉讓始終很沉默,直到走到七班門口時,情緒才像被戳破的氣球那般洶湧地溢出來。
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在看,他力氣很大地將人揉進懷裡,字句壓在她頸窩間,重重地傳來:「沒事恬恬。」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我們都等著你呢。」
……
雖然在七班待過,可前後還不足一個月,唯一交下的朋友也只有謝歡意,和其他人最多算是點頭之交。
並且高二下的學習節奏加快,拖堂占課都是常有的事,課間連去洗手間都來不及,更別說干別的,所以除去吃飯和上下學,其餘時間幾人很少能見面。
溫書棠就這樣一個人,從起初的無措,到後來變成心慌,再往後,麻木成一副平靜的模樣。
換做從前,她肯定不會覺得怎樣。
畢竟在六中,甚至再往前追溯到初三,她向來都是形單影隻。
可現在不一樣了。
她早已習慣和他們膩在一起,習慣每時每刻都有他們的陪伴,習慣上課犯困打瞌睡時,謝歡意在一旁打掩護,也習慣走神答不出問題時,周嘉讓在身後提示答案。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前提是我從未見過光明。
但她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把所有憂慮都藏在心裡,壓力和困難都自己扛,哪怕上一秒還在教室里因為做不對的題目崩潰,等下一秒在走廊見到他們,也能熟捻地換上笑臉。
偽裝這種事,她從小到大都很擅長。
剛到奶奶家生活的那段時間,受了欺負不想讓溫惠擔心,她就是這樣乾的。
唯一露出破綻的那次,是她突然意識到,江偉誠馬上就要被放出來了。
按照他的脾性,很難說不會再回來鬧事。
這感覺就像頭頂懸了一把刀,你不知道這把刀什麼時候會落下,也不知道落下後會被刺出什麼樣的傷疤。
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落下,堅強與隱忍地動山搖地全部崩塌。
晚上九點二十,放學鈴如約響起。
周嘉讓提前五分鐘便等在七班門口,直到裡面的人全走光了,才看見慢吞吞出來的溫書棠。
她垂著腦袋,肩膀也塌,鬆散垂下的長髮遮住大半張臉,情緒難以辨別,但給人的感覺一下就變了。
宛若一灘死水,提不起半點生氣。
周嘉讓的心被狠狠揪起,闊步到她面前,不由分說地把她抱住:「怎麼了恬恬?」
腦海中划過無數個不好的念頭,他試探地問:「是不是班裡有人欺負你了?」
仿佛生鏽的零件,溫書棠遲鈍地仰起臉,琥珀色瞳孔脆弱地望向他,讓人不自覺想起雨天流落在街邊的小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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