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飛快地看了柳懷瑾一眼，目光又落到了錦晏身上，他沒什麼誠意地說：「是很搞笑。」

柳懷瑾：「什麼搞笑？」

太子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家表哥的存在多餘過。

但錦晏笑盈盈看著他，他只好解釋，「晏晏叫你哥哥呢，說你的表情很搞笑。」

柳懷瑾驚喜不已，「晏晏妹妹也認得我嗎？」

錦晏催動法力，在他臉頰上戳了一下，很快她又被太子拉了回去，錦晏說：「懷瑾哥哥和懷瑜姐姐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柳懷瑾神色越發欣喜，他明明看不見錦晏，可這一刻，他也真切地感受到了錦晏的存在。

他聽不到錦晏說了什麼，便催促太子向他轉述。

太子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將錦晏的話複述了一遍，柳懷瑾聽完激動不已，「喜歡嗎？你喜歡就好，我和你懷瑜姐姐還給你準備了很多禮物，等有空，我就派人送往棲霞鏡給你。」

「謝謝懷瑾哥哥。」錦晏說。

太子給柳懷瑾使眼色，讓他不要說了，從來成熟穩重的太子突然這麼多小動作，這麼幼稚，也讓柳懷瑾忍俊不禁。

「哥哥，你還沒轉述我的謝意呢。」錦晏提醒太子。

太子溫柔地對她說了好，轉頭又冷冰冰對柳懷瑾說：「晏晏在感謝你和懷瑜。」

柳懷瑾

輕笑，語氣十分柔和，「都是自家人，說什麼感謝……」

沒說完，就被太子打斷了，「你是獨自一人進宮的？」

錦晏點頭，「我飄……飛進來的。」

她改口極快，可皇后和太子還是聽清了那個「飄」字。

怕錦晏難受，太子沒去深究這個字，而是問，「乘影，是你派去救我的？」

錦晏點頭，「我們血脈相連，我算出你有危險，就讓乘影去救你了，畢竟他那會兒還是個人，不能像我一樣飄進來，也沒有正式的身份出入宮門。」

太子：「……」

目前還算個人？

意思是乘影有的時候不是人？

那是什麼？

「你在棲霞鏡，被欺負過沒有？」太子問。

而且妹妹到底在裡面學了什麼，才會用「算出」兩個字。

錦晏搖頭，「沒有人欺負我，那裡的……大家都很喜歡我的，還教我東西。」

太子玲瓏心思，聽著錦晏的停頓，便有了許多猜想。

他想問錦晏「大家」是誰，皇后卻及時攔住了他，「好了，晏兒還餓著，我讓廚房做了許多點心，讓她先吃點兒東西。」

柳懷瑾奇怪道：「晏晏可以吃東西嗎？」

「怎麼不可以？她有手有腳有嘴巴，當然可以。」太子說。

柳懷瑾：「……」

皇后搖頭笑了下，又捻起一塊點心送到了錦晏嘴邊，錦晏嘴巴一張，點心就少了一大半。

看到這幕，柳懷瑾眼眸微微睜大，「原來真的可以，我還以為……」

「魂魄」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太子和皇后如出一轍的威懾之眼就看向了他。

柳懷瑾：「……」

在這一刻，他也深深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是有多麼的不合時宜。

皇后和太子並不去深究錦晏為什麼能以魂魄狀態吃東西，他們滿腦子不是「妹妹吃東西好可愛」，就是「要多做一些好吃的給女兒」這類想法。

心裡這般想，皇后也確實這般做了。

她剛要叫挽月，柳懷瑾就自告奮勇去傳話了，回來時見皇后拿出了一盒碩大的珍珠，以為錦晏喜歡珍珠，便說：「家中也有一些早年間別人送上的珍珠，個頭都很大，又圓潤又飽滿，色澤很亮，妹妹喜歡，我回頭便差人送來。」

「我那兒有。」太子說。

柳懷瑾很直率地說：「我知道，殿下那裡什麼都不缺，但妹妹難道還會嫌珍珠太多晃眼不成？」

太子：「……」

柳懷瑾終於勝了一籌。

錦晏在一旁看戲看得樂不可支，「不嫌，金銀玉器，我瞧著哪個都很好。」

太子也被錦晏的回答逗樂了，但他不想給柳懷瑾翻譯。

皇后滿眼慈愛寵溺，「懷瑾，晏兒說不嫌。」

柳懷瑾很開心，「我就說嘛，金銀珠寶，誰看了不喜歡，回頭我就去搜羅一些，盡數都送給妹妹玩耍。」

太子突然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