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抱劍立在他面前,臉上是與太子一模一樣的冷漠無情,「抱歉世子爺,恕我不能從命,太子殿下吩咐,讓您一天之內將小書房桌案上那些摺子全部批完。」
柳懷瑾嘴角一抽,臉瞬間都黑了,「小書房的桌案?全部?」
乘風:「是。」
柳懷瑾:「他是瘋了嗎?他是肆意報復!」
乘風一臉的同情,但也愛莫能助,「時間緊迫,還請世子爺趕緊動。」
柳懷瑾再三爭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之後,便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他一走,乘風也立即消失了。
錦晏在宮中陪了皇后和太子一日,晚上也宿在了皇后寢宮內。
她睡下後,皇后就坐在床邊看著她。
「母后,您還不困嗎?」錦晏說。
皇后搖頭,「母后不困,晏兒困了便先睡,母后看著你睡著了再走。」
以前的她,只一心盼著女兒能平平安安,從來都不敢有多餘的奢望,不敢想自己竟然還有看著女兒入睡的以天。
可蒼天有眼,她的女兒,終究還是回到了她的身邊。
錦晏沒說話,只是往床裡面挪了一下,空出了大片的位置。
皇后一愣。
晏兒這是,要讓她陪著一起睡嗎?
錦晏也沒說什麼煽情的話,十五年來,皇后流過的眼淚和心底的傷已經夠多了。
挽月拿著衣裳進來,一看錦晏和床上的空位,立即心領神會,高興地說道:「殿下這是想著娘娘,想要同娘娘一起睡,說說知心話呢。」
又對錦晏說:「殿下你看,咱們皇后娘娘,高興地都回不過神了!」
皇后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她立即讓挽月替
自己更衣。
作為一個母親,作為一個在女兒成長中缺失了十五年的母親,她又如何不想跟女兒的女兒親近呢?
這一晚上,皇后寢殿的燭火一直燃到深夜,燭火之後,是多年未見的母女倆低聲細語說話的聲音。
次日。
皇后醒得很早,挽月過來伺候她洗漱,被她制止,她沒說話,只是搖頭,示意讓所有人都退下去。
有生以來,皇后第一次睡了懶覺。
等到太子和柳懷瑾過來給皇后請安,得知她還沒起床時,兩人都很是意外。
挽月看著他們,小聲說道:「昨兒夜裡,皇后娘娘陪著公主殿下一起睡的,母女倆說了半宿的話,公主殿下還沒醒,皇后娘娘怕吵到公主,便也沒起。」
太子詫異道:「晏兒竟然和母后一起睡的。」
挽月笑著道:「是公主殿下主動提的。」
太子一聽更羨慕了。
被奴役了一整天,批摺子批到凌晨的柳懷瑾見狀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太子殿下這是在吃皇后娘娘的醋嗎?」
太子一記冷眼看過去,柳懷瑾也不怕,還在那說著「吃醋也沒用啊,禮法都擺在那呢」。
太子哼了一聲,轉身去見天子了。
柳懷瑾得意的笑了笑。
但很快他又笑不出來了。
他是太子的跟班,太子走了,他也不能留。
錦晏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這時皇后已經起身了,錦晏一睜眼就看到她在繡東西。
「母后在做什麼?」錦晏說。
皇后立即放下手頭活計,走過去給錦晏披了一件衣裳,「是給你做的嫁衣。」
錦晏都有些傻眼,「嫁衣?我要嫁給誰?」
「你睡前不是說,你喜歡乘影嗎?」皇后說,她記得清清楚楚,晏兒說這話時,眼裡滿是笑意。
錦晏開始懷疑人生。
她說這話了嗎?
殿門外,一直抱劍守在那裡的乘影耳朵突然動了動,很快一雙耳朵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紅暈。
挽月看到他神遊天外的樣子,還擔心道:「乘影,你守了一夜了,要是困了,就去歇息一下,宮中形勢固然兇險,但也不會有人敢來這裡行兇殺人。」
乘影點了下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寢殿裡面,錦晏回憶了片刻,終於從記憶深處找到了這一段,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喜歡也不一定就要成婚……」
「渾說!」皇后嗔到。
門外乘影臉色微變,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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