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郎衛,從錦晏說出「面善」二字開始,就有些心神不寧,此刻聽聞蕭去疾的話,立即道:「二公子言重了,小翁主沉靜自若,落落大方,小小年紀便有北地王的氣派,實乃小人所不及。」
說罷,他又對錦晏道:「小人名為趙瑛。」
趙瑛?
錦晏方才記下這個名字,原先離開的郎衛又回來了,他對趙瑛道:「郎中令言:陛下口諭,翁主千金之軀,不必再查。」
……
「蕭去疾、蕭錦晏,拜見陛下!」
兩道聲音,一個清冷微弱,一個稚嫩柔軟,仔細聽去,卻都有些冷漠的意味。
天子端坐高位,言平身,又賜座,錦晏和蕭去疾方才在一旁的墊子上跪坐下來。
儘管北地早已使用上了後世才有的桌椅,也大大方便了人們的日常行動,可天下最尊貴的皇宮裡,卻始終沒有椅子的蹤影。
究其緣由,自然是因為這裡是天下士人儒者最多的地方,他們恪守禮教,又提出了許許多多限制人行為思想的禮儀,一切挑釁禮教的行為,在他們眼中都是罪大惡極的。
而第一個做出挑釁行為的人,則是罪該萬死的。
如若錦晏不是北地王的孫女,不是天子親封的翁主,他們早就上奏天子,要將錦晏處死了。
而即便有著諸多尊貴身份保駕護航,他們也依舊對錦晏口誅筆伐,認為錦晏此舉是要摧毀華夏正統,改制華夏禮儀,是歷史的罪人。
片刻後,兄妹二人坐定,高位上的天子才開口,「去疾啊,你上次見朕,是什麼時候?」
天子忽然要回憶往昔,蕭去疾只得從自己對天子稀薄的記憶中搜刮出一些模糊的畫面來。
他起身大拜,天子讓他不必如此所禮節,讓他放鬆一些,可蕭去疾依舊恭恭敬敬。
他說了一個年份,「那時陛下巡狩路過北地,我與阿母兄長一起迎接陛下聖駕,有幸得見陛下尊容。」
天子聞言,臉上亦閃過一抹懷念。
那時,北地王還未入長安,他與女兒晉陽之間也遠遠沒有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
回不去了啊。
這樣的心思,在天子的心裡稍縱即逝,之後他又問起了北地的諸多事宜,蕭去疾都一一答覆。
最後,他才問道:「你阿母可好?」
錦晏驚訝的發現,這位至高無上殺伐果斷的天子,說出這句話時,語氣里竟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期待。
他在期待什麼?
他想要聽到怎樣的答案呢?
蕭去疾才不管天子在期待什麼,他依舊面色沉靜,一板一眼說道:「阿母安好,只是思念陛下。」
前一句,是他的心之所願。
後一句,純粹是胡說八道。
晉陽公主思念天子?
思念或許有,但更多的卻是仇恨,是怨氣,是殺意。
她恨天子殺死了她的母親,亦恨天子奪走了她的一雙兒女,讓她承受生離之苦。
而天子,在聽完他的話後,也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思念?」
天子喃喃,又自嘲而笑,「晉陽什麼性子,朕這個做父親的遠比你們這些做兒女的更了解,她縱然思念我,也只是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話音剛落,蕭去疾倏然下跪,驚恐
道:「陛下息怒,是小人失言了。」
見蕭去疾下跪,一直故作懵懂無知的錦晏也晃悠悠起身,踉踉蹌蹌跪了下來。
稚嫩軟糯的童聲在高大寬敞卻寂靜無聲的大殿裡響起。
「陛下恕罪!」
殿內宮人都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妄動。
唯獨錦晏,努力仰著頭,直視著天子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睛,緩緩說道:「哥哥沒有撒謊,阿母確實思念著陛下。」
蕭去疾急忙看了錦晏一眼,小聲示意她,「晏兒,不可失禮!」
天子一揮手,讓他不要說話,又對錦晏道:「哦,你就是小晏兒?那你來說說,你阿母是如何思念朕的?」
錦晏故作煩惱的皺著眉,想了一會,才道:「年前,我感染風寒,燒得不省人事,阿母便整宿都不合眼的抱著我,為我降溫餵藥…後來,我聽阿母道,她幼時生病,陛下也是像她對我那般衣不解帶的整宿整宿抱著她,哄她吃藥,然而她才痊癒,陛下卻病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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