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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知覺了。」

……

雖然還無法站起,但不過是早晚的事了。

桑寧為他高興,卻又不知作何反應。

好像,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意,把他當做孩童一般照顧了。

有一種,孩子大了,要注意分寸和邊界感,放他出去自由飛翔那味兒。

桑寧不知為何,竟有些惆悵。

躺在稻草上,翹著二郎腿,看著低矮的屋頂發呆。

哎。

孩子若是能直立行走了,她是不是能回去?

也不知這邊的時間和那邊是不是同步,她穿來的時候也是夏天,軀體在山裡沒人發現,可別臭了。

胡思亂想間,房門就開了。

霍長安腿上放著水盆滾進來。

為了他的輪椅方便滾動,屋門檻全拆了,他行動自如。

「寧兒,洗漱嗎?」

我艹!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鋼鐵小飛俠瞬間化為玉面紅唇小奴僕。

這反差感……

霍長安顯然清洗過了,一縷烏黑的潮濕碎發耷在額前。

牙齒也清潔過了,嘴唇浸染一層潤澤的紅。

硬朗的上身和帶著一塊疤痕的如玉俊臉,形成力量與美的結合,再加上一點點殘缺破碎感。

絕了。

桑寧看了兩眼,就若無其事的轉了眼。

把他手裡的盆端到地上。

「你以後別這樣,大家還要用盆的,我自己會到院子裡洗。」

「她們,都洗過了。」

哦。

又是她起的最晚。

「反正以後用不著你這樣,你自己做你的事就好,別管我。」

這話不覺就帶了煩躁的語氣。

霍長安的眼神忽的沉寂,就如月光隱入烏雲。

其中的酸澀和不解逐漸蔓延。

有什麼不受控制的破土而出。

「是不是我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的?」

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對他嗎?

耐心的教導他,在衙役的監視下私語到半夜。

不怕髒不怕累的為他清理身體,哪怕像孩子一樣哄他也可以。

為什麼就對他疏離了。

為什麼夜裡哪怕滾到地上都不再朝他靠近。

為什麼對所有人沒變,唯獨對他不一樣了?

「不是,你沒錯,只是沒必要做這個,是我不習慣。」

見他好似生了氣,眼神還帶了委屈,桑寧好聲好語的解釋。

但霍長安並沒像以前一樣聽話。

他眼神如鎖,一字一頓:「桑寧,我們不是親人,是夫妻。」

什麼?

「咱們之前說好……」

「沒有說好,那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霍家兒郎,沒有娶二妻的先例!

你我既已成親,就一輩子是夫妻,除非我死。

待霍家昭雪之日,你若想要自由,就殺了我。」

桑寧錯愕。

看著少年冷硬無常的神色,不禁罵:「神經病啊你!我殺你還要坐牢,你怎麼不自殺!」

「那我便自殺,全你一番救助之恩。」

桑寧:「……」

神經!

管他同不同意,她到時候想走誰也攔不著!

要不是身世不詳,她還會把他睡了再踹!

哼!

身體剛見好,看把他能的!

要是站起來,還不得把房頂掀翻了!

桑寧端著水跑出門,一下子潑進小菜園裡。

就聽見門外一聲尖銳破耳的叫喚:

「莫翠語,你給我滾出來!」

然後,門外「嘩啦啦」進來一串官差。

「莫翠語是哪個?讓她出來,她殘傷婆母,要帶回衙門受審!」一個官差喊。

莫翠語聽到動靜,面色慘白從屋裡跑出來。

丁氏耳朵纏著厚厚的白布,被兩個女兒扶著,刻寡的顴骨更凸顯,滿臉兇相。

看見莫翠語,就「忒」了一口,罵了一聲:「賤婦!」

「差爺,就是她!不守婦道,勾引公爹,殘害婆母,按東陽律法,該刺淫字,受幽閉之刑!」

好狠毒的老東西!

桑寧知道幽閉之刑,就是用棍子敲打女人腹部,將子宮擊落,從而掩閉牝戶,無法再行夫妻之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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