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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霍靜雅:「你四哥呢?」

「四哥……」霍靜雅神色一悲。

「陽關傳來消息,蘇將軍陣亡,四哥帶兵趕過去了。」

蘇回夜……

也死了。

桑寧捂了捂眼,好了,小芳,不用跟他扯謊了。

「四嫂,我給你換藥,鹿時深都教過我了。」

「他也走了?」

「沒有,四哥讓他留下配解藥,他現在在城門口的藥棚。」

桑寧換了藥,喝了兩碗粥,就和霍靜雅趕去藥棚。

霍長安留下了一千人,此刻也全都跟上。

城門口。

一大片百姓神色木然,凍的瑟瑟發抖,蔫蔫的靠在一起。

而藥棚前的大鍋里,卻什麼都沒有熬。

幾個大夫在那爭論什麼,爭的面紅耳赤。

桑寧帶著一群人過來,百姓們開始有了反應。

「她是不是那天讓我們快跑的神女啊?」

「她可以變出雞哎。」

「我認識她,她是桑娘子,賣過一文錢的粥,可好喝了。」

百姓的眼裡有了光,開始互相攙扶著站起來。

「咱們取暖的蜂窩煤也是她想出來的,我柳下村的親戚說的。」

「她是不是來救我們了?」

「神女,救命啊——」

開始有人喊。

然後聲音像風吹過的火苗,一浪一浪的高起來。

「神女,什麼神女?你們信神女還不如信老天爺現在下解藥,下糧食!」

一個用面巾捂著口鼻的大夫罵。

「你們這地方窮是有原因的,愚昧至極!」

然後他轉頭,看到了大步走過來的桑寧。

「我說這裡屬於蠻荒還不信,你看看都像什麼樣子,一個女人,頭髮都沒有,不男不女!可別跟老夫說你就是神女!」

桑寧沒理他,看向一旁精神不是很足的鹿時深。

「你們在幹什麼?」

「在討論解藥,他們說,這就是疫症,只是傳播的速度慢了些,當用大量艾草驅毒,然後輔以黃連,川朴,白朮……

但是現在根本就沒有藥,很多山上都找不到,這邊醫館全空了。」

鹿時深是這裡面最年輕的,人又剛從大山里出來,謙和又沒自信,這些人就不把他當回事。

另外三個大夫,都是白義帶回來救百姓的。

「你覺得呢?」桑寧問鹿時深。

「我覺得……並不是疫症,也不傳播,他們就是中了毒。可是,月亮泉是活性水,現在已經測不出毒素,根本無法判斷是什麼毒。」

如果知道是什麼毒素,鹿時深覺得配出解藥的概率很大。

「什麼毒!你沒看見他們症狀都不一樣嗎?學了幾年醫術,就在這班門弄斧!笑掉人大牙!」

剛才那大夫又叫喚起來,對著鹿時深翻著白眼不屑一顧。

鹿時深有些羞窘。

桑寧又看向剩下的兩人:「你們認為呢?」

那兩人倒是低調些,看了看桑寧身後的兵士,說話還算客氣。

他們一個也是認為是西遼人在水源里下了絞腸痧毒。

絞腸痧就是霍亂,還是屬於傳染性疫病。

因為他看到很多百姓都有腹瀉行為,都快虛脫而亡了,所以做此判斷。

一個的看法和鹿時深一樣,認為這疾病並不傳播,不過他還是掩著口鼻,不許百姓靠近。

桑寧點點頭,「看來你們的醫術也不過如此,告訴你們吧,這是一種植物的種子,類似蓖麻籽,劇毒,來自北蒙,並不傳染。」

據霍靜雅說,這是月不圓告訴村民的,村民腹瀉也是因為吃了延緩病毒的草,並不是這毒素引起。

她拿出一包東西交給鹿時深。

是當時從小蓮肚子裡挖出來的粉末。

「這就是那種毒,你來全權負責研製解藥,誰不聽話,攆出涼州城!」

鹿時深迫切的接過藥包,他甚至一點都沒擔心自己會不會染上毒藥。

那三個大夫卻是受驚一般齊齊後退。

桑寧嘲諷的對他們笑了一聲。

那個囂張的大夫氣道:「你又是從何處得來這毒源,又焉知它的毒性不會傳播!

讓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毛頭小子來胡鬧,把百姓治死了是不是他也全權負責?」

桑寧犀利的看向他:「要不然你來負責?百姓死了你承擔?敢不敢?敢的話,這活兒就交給你,敢不敢!」

「你……你是什麼人!我是白郡守請來——」

「來人!」桑寧厲喊:「給我把這自大自狂又不敢頂事的老東西扔出涼州城!

哦,對了,給我把他剃光頭髮剃光鬍子,看他還說不說別人不男不女。」

身後馬上上來兩人押住了那個大夫。

並抽出砍刀,一把揭了大夫的面巾。

「你敢,你敢,老夫是縣令親賜過牌匾的大夫,參加過疫症診治,這裡沒有一個人的經驗比得上……啊啊,老夫的鬍子,李軍爺,李軍爺,救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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