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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鯉追想告訴她「別費力氣了」,可他正在風凝月露起效最痛苦的時刻,嗓子疼得很難講話,只能仰頭看著這女子一下一下掄斧頭,鑿得他頭殼後面嗡嗡響。

人聲越來越吵,火勢越來越大,風從他身後一點點吹進來了。

火起捲成風,風又乘火勢。

女子眼瞳里映著火光,髮絲迎風而動。襻膊束起來的袖子裡,露出細瘦堅韌的手臂,還沒有手裡的斧柄粗。

呂鶴遲,鶴遲,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啊?沈鯉追忽然想問問她。

她的模樣看起來,活著應該很有意思。

第5章

天助人也,呂鶴遲這邊劈開牆壁,那邊熸火隊撲火時便下起雨,很快就滅火了。正值馬市旺季,糧草貨物於各處存寄,人為縱火可是大事,連提舉和巡檢使都親自來查問。縱火行兇者並未逃出太遠便中箭而亡,在他身上翻出一封帶著畫像的買兇密信。密信不知被誰撕了一半,看不到目標名字,畫像倒是清清楚楚對應著沈鯉追。沈鯉追自言家中在京城做絲綢布匹營生,因父母過世,自己不善經營,仗著自幼習武會些拳腳功夫,便想著帶些好貨來長山寨碰碰運氣。從小到大老實本分從未與人結仇,不知何人要取自己性命。復又猜測是否家中親族要謀奪家產才下此毒手,懇請巡檢使君徹查,還他一個公道。李年也匆匆從家中趕來,急得鞋子都沒穿好。看燒得垮塌的廂房直呼「嚇煞人了」:「呂姑娘!這裡住不得了,在下家中尚有空房幾間,兩位姑娘現在就可搬去!」看得出來他是真擔心,呂鶴遲笑一笑,先謝過他,又回道:「只是後院和廂房損毀,藥局堂內上下都未受牽連,郎君盡可放心。」「若只是起火倒罷了,可、可還有兇徒啊!」「兇犯已然伏誅,屍首都被巡檢司抬走了。」李年直跺腳,此刻也顧不上禮數避嫌,湊近呂鶴遲低聲說道:「此人還在這兒,又怎保不會再來?!」藥局院內損毀大半,只得把把原本給坐診醫官看診的地方清出來,用來暫時安置傷者。呂鶴遲姐妹倆正把搶出來的藥搬到廳里清點,與沈鯉追中間只隔了落地罩和幕簾。他勉強撐過巡檢使問話,此刻已然昏睡過去了。一番說辭倒也解釋得通呂鶴遲之前的懷疑,卻並未完全打消。也許是常年在外奔波留下的謹慎與直覺,她還是覺得他身份沒那麼單純。「若是姑娘怕人說閒話……我家鋪席里正缺幫手,啊活計不多的!比藥局裡少多了!有工錢拿也有地方住……!」呂鶴遲歪頭瞧了他一會兒,發自內心地稱讚:「李郎君真是難得的好人。」李年整張臉紅得像染了胭脂,話都說不出來了。呂遂願在旁邊收攏藥櫃,一對眼珠子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呂鶴遲把清點完畢的藥單遞到他手上,又說…

天助人也,呂鶴遲這邊劈開牆壁,那邊熸火隊撲火時便下起雨,很快就滅火了。

正值馬市旺季,糧草貨物於各處存寄,人為縱火可是大事,連提舉和巡檢使都親自來查問。

縱火行兇者並未逃出太遠便中箭而亡,在他身上翻出一封帶著畫像的買兇密信。密信不知被誰撕了一半,看不到目標名字,畫像倒是清清楚楚對應著沈鯉追。

沈鯉追自言家中在京城做絲綢布匹營生,因父母過世,自己不善經營,仗著自幼習武會些拳腳功夫,便想著帶些好貨來長山寨碰碰運氣。從小到大老實本分從未與人結仇,不知何人要取自己性命。復又猜測是否家中親族要謀奪家產才下此毒手,懇請巡檢使君徹查,還他一個公道。

李年也匆匆從家中趕來,急得鞋子都沒穿好。看燒得垮塌的廂房直呼「嚇煞人了」:「呂姑娘!這裡住不得了,在下家中尚有空房幾間,兩位姑娘現在就可搬去!」

看得出來他是真擔心,呂鶴遲笑一笑,先謝過他,又回道:「只是後院和廂房損毀,藥局堂內上下都未受牽連,郎君盡可放心。」

「若只是起火倒罷了,可、可還有兇徒啊!」

「兇犯已然伏誅,屍首都被巡檢司抬走了。」

李年直跺腳,此刻也顧不上禮數避嫌,湊近呂鶴遲低聲說道:「此人還在這兒,又怎保不會再來?!」

藥局院內損毀大半,只得把把原本給坐診醫官看診的地方清出來,用來暫時安置傷者。呂鶴遲姐妹倆正把搶出來的藥搬到廳里清點,與沈鯉追中間只隔了落地罩和幕簾。

他勉強撐過巡檢使問話,此刻已然昏睡過去了。

一番說辭倒也解釋得通呂鶴遲之前的懷疑,卻並未完全打消。也許是常年在外奔波留下的謹慎與直覺,她還是覺得他身份沒那麼單純。

「若是姑娘怕人說閒話……我家鋪席里正缺幫手,啊活計不多的!比藥局裡少多了!有工錢拿也有地方住……!」

呂鶴遲歪頭瞧了他一會兒,發自內心地稱讚:「李郎君真是難得的好人。」

李年整張臉紅得像染了胭脂,話都說不出來了。呂遂願在旁邊收攏藥櫃,一對眼珠子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

呂鶴遲把清點完畢的藥單遞到他手上,又說:「只是既然把人救回來,就不能棄之不顧。況且——他還欠著藥局和我的診金呢。」

李年小聲嘟囔「診金也沒命重要啊」,卻也不好再勸,拿著藥單記帳。

呂鶴遲在廢墟里翻來找去,終於在倒扣的銅盆下面找到燒得剩半本的冊子。

要說最心疼的,就是這寫了大半本的醫案。雖說並未遇上疑難雜病,但有些舊疾新症可供記錄,與別處的醫館郎中亦可互相印證,互通有無。

她小心地把殘頁包起來,去紙鋪買了新的筆墨冊子。在屏風後一邊看顧沈鯉追,同時把剩下的內容謄抄下來。

「阿姐阿姐,」呂遂願悄悄地坐在她身邊,眼睛還瞧著在坊櫃後面寫藥局錄事的李年。「那儒生怕是看上阿姐了呢!」

沈鯉追發熱終於下去一些,呼吸也平穩,看起來沒有大礙:「說什麼瞎話,哪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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