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當然沒有,」呂鶴遲裝了幾個袋,交給小妹打結子。「我就說,李郎君是難得的好人。」
落地罩後面有人咳一聲。呂鶴遲起身去看:「何事?」
「飯食呢?」沈鯉追問。
「還沒到午時。」而且早上也吃了。
「人的肚子餓了還得管什麼時辰嗎,受傷也得到了醫館再喊疼嗎?」沈鯉追胳膊枕著枕頭,半臥在床榻上。看起來是恢復了幾分體力,姿勢都鬆快了。
本性也逐漸暴露出來了。那些謹慎客氣的禮數再也裝不下去,自己也不看看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呂鶴遲不計較:「行,等下就來。」
李年眼巴巴望著呂鶴遲出門,泄了氣似的慢吞吞裝藥袋。
呂遂願唇角一翹,也不點破:「我阿姐啊,脾氣可好了。你知道她為何脾氣好嗎?」看李年好奇,她敲敲腦袋,「因為是木頭腦袋啊!」
「啊?」
呂遂願點到為止,自言自語:「唉……這個也是木頭腦袋。」
長山寨街市上比中原城鎮多了許多異族人,但還是滿眼桃符、門神、春牌兒;米店裡準備好了粥料,百貨郎沿街叫賣吉祥物件;還有外族的商人牽著裝飾五彩幡的大馬,巡街展示皮料子、西域毛氈、五彩刀。
真熱鬧啊,呂鶴遲想。這幾天就多讓願兒出來玩吧。她活潑年少,本應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一直跟著自己顛沛流離,沒過上什麼好日子。
她去食店裡買了些瘦肉羹、燙菜,茶鋪裡帶些點心,又特意去果子鋪買幾樣蜜餞。
一包給呂遂願,一包給沈鯉追。
呂鶴遲不知道他品行如何,也無從得知身世過往,只是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多少練得一些摸人脾氣秉性的功夫。
這個小郎君吃軟不吃硬,脾氣雖然不好,但容易哄得好。比她阿弟還好哄。阿弟撒潑的時候可是好話歹話都聽不進去,讓人頭疼。
沈鯉追閉目運氣調息,耳朵卻忍不住聽帘子外面講話。
那鼠膽男人問呂小妹:「除了你,呂姑娘可還有什麼家人嗎?」
「沒了,一個都沒了。只有師父還在。」
「師尊在何處啊?」
「本來是在嶺南一座道觀里,可是她老人家也四處雲遊,不定在哪兒呢。」
「哦……那呂姑娘芳齡幾何……?」
呂遂願嘻嘻一笑:「儒生,你問這幹啥?該不會還想問阿姐有沒有婚配吧?」
嘩啦一聲,不知道被碰灑了什麼。
「在下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只是非常敬佩呂姑娘一身好醫術還知書達理卻背井離鄉漂泊在外,在下身為男子又虛長几歲,要是有什麼在下能幫忙的,在下絕不推辭!」
哈哈哈哈,沈鯉追真想透過這落地罩子看看那鼠膽男人現在慌張成什麼樣子。
「原來如此,我曉得了!你是想讓我們認你做大哥!」呂遂願聲如洪鐘,「大哥在上!受小妹一拜!」
「哎呀啊啊啊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是在幹什麼……?」呂鶴遲剛好回來,「李郎君怎麼了,跑得那樣遠?」
「拜大哥呀!」
呂遂願歡快的笑聲里夾雜著李年的支支吾吾。呂鶴遲輕聲呵斥小妹,「是不是又說了什麼讓李郎君煩擾?郎君莫怪,她年紀小不懂事。」
一陣零落聲響和「無事無事鬧著玩呢」,好像重新去包那臘藥了。
落地罩子外有人問「我進來了?」,他「嗯」一聲,呂鶴遲撥開帘子拎著食盒進來。看看他,又看看外面,表情在問:「聽了什麼好笑的?」
百里之外的望陽關,營帳中的衛王穆成禮脫去戰甲,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年輕人。
半封密信,一塊字牌,正壓在他書案上。
「我主人說,應當送還給總統領。」
穆成禮不必問他主人是誰,腰上掛著的玉牙牌已經表明了身份——內侍直衛司。
朱華宮變後,天子改御前護衛官制,增「內侍直衛司」,設總司使、司使、副司使以及內侍武衛,選拔內臣中武藝超群之人入司,發雲紋玉牙牌。
屬御前司,同領御前侍衛之職。
所以他的主人除天子外只餘一人。四年前宮變之中誅殺養父崔寶盒,因護駕有功獲天子寵信,內侍統領總都知使,現內侍直衛司總司使——崔玉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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