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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是哪種花草,總之跟京城流行和香藥鋪里調製的不一樣。跟主人一樣,初看尋常,仔細一瞧,偏又不太尋常。聞到這個香氣,他就知道呂鶴遲來了。

摸完額頭,又從被子下把他手腕摸出來,翻過來轉過去。

「這是什麼?」沈鯉追睜眼把手抬起來,發現手腕上纏了幾圈淨布。

「昨晚上磨破了。」她說,「以前發作時,你也這樣捱過去?」

「當然不。」他把手放下,「我會提一把劍,砍一砍殺一殺,便神清氣爽了。」

但她好像不怎麼信,「這樣啊。」輕描淡寫地揭過,轉而問,「小郎君,你的狂症因何而起?」

沈鯉追以問題逃避問題:「你說你曾見過有人也如此,又是誰?」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互相看著。

呂鶴遲先退一步:「我阿娘。那些日子我和弟弟都不太平,差點兒就沒了。父親說她是憂思過度,吃了很多安魂方才好。」

「你好像說過你阿娘——」

呂鶴遲垂下眼睛:「嗯,不在了。」

沈鯉追沉默片刻,回答道:「我自小就有,找了很多大夫,安魂方也不管用。只說是驚邪入體,神魂有缺。」他又奇怪地笑,「也許多燒燒香就好了,也可能下輩子就好了。」

聽出他不願多說,呂鶴遲也不強求。「若是覺得憋悶,身上不那麼疼了,就可出去透透氣。長山寨過臘月好像有些跟中原不同的風俗,很有趣。」

過一會兒端了藥碗來,放在竹案上。還有她留下的那包蜜餞,沈鯉追還沒動過。中原風靡食甘,節令甜食多得花樣,他從來不吃。

苦味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甜味卻是很可怕的。

裡面也不知道是哪種果子,小小紅紅,放進嘴裡就漾開蜜的味道。舌頭一卷,在牙齒間咬碎了,又泛出酸來。

混合在一起,襯得那藥更苦了。

自從這些雜役兵出言不遜,呂遂願就經常在院子裡練拳腳,時不時一聲大喝恫嚇「三軍」。

傍晚要下值時,有一個叫張有生的中年男人,旁人都叫他瘦張。小心翼翼地靠近呂遂願,說「想找呂姑娘請教點事」。

呂遂願仔仔細細盯了他一會兒:「你沒罵過我阿姐,行吧。」

第9章

瘦張是個民夫,應召遷來長山寨時分到一點僅能餬口的薄田。後來同白磨使部一位獵戶姑娘成了親,前幾年妻子歌婆兒進山時摔傷了腿,沒錢找醫官買藥,就去請巫醫。治卻沒治好,留下殘疾,打不了獵也耕不了田。但他這次來找呂鶴遲不是為了妻子,而是女兒。張家女今年十二,不曾正式取過名,因母親是蠻族就都叫她張蠻女,久而久之就變成名字了。全家人住在山腳下一間破竹樓里,修修補補許多次,看著比藥局燒禿了的後院沒好多少。呂鶴遲到的時候,歌婆兒正借著勉強能看的一點點光亮,靠手感編筐子。見陌生人來,她才點起燈。張蠻女皮膚曬得黑黑,細瘦還帶著泥垢的手腳從單薄衣衫里伸出來,不安地看著陌生人。掌著燈火,呂鶴遲看她褪掉裙和褲的腿間。即使帶了蒙面,她也能聞到一股腥臭味道。女孩有些膽怯和害羞,在母親與呂鶴遲之間來回看,抓著衣擺的手微微發抖。「別怕,姐姐要輕些碰一碰,給你看看到底是哪裡病了。若是痛,你就說,姐姐就再輕些,好不好?」張蠻女點點頭。呂鶴遲把燈給小妹拿著,帶上手套仔細檢驗。儘管動作再輕,撥開破潰與粘連時依然讓小小的女孩痛得皺眉,但她沒吭聲,只是咬緊下唇。呂遂願發現了,誇獎道:「蠻女真是厲害!姐姐我那時可都嚇哭了呢!蠻女這麼堅強,以後能成大事的!」大概鮮少遇到誇獎,又或者是覺得也有人與自己同樣患病,如今也大好了,張蠻女有些驚訝,也很開心。她的母親漢話懂得不多,在一邊不安地絞著雙手望著女兒,看到女兒笑,她什麼都不明白,但是也跟著微笑。呂鶴遲查完心裡已經有個大概,又盤問許多問題,對張蠻女說道:「不是大事,待會兒姐姐開些藥,待你父親照著藥方抓了,你也照姐姐的話用了,一定好得快。」張蠻女歡快地「嗯」一聲,正要把褲子套上,被呂鶴遲制止道:「這條褲不可再穿了,可有熱水洗淨的褲子?多備一條換著穿。」褲子縫襠處已經都是血污,平時為外裙遮著看不出。張蠻女有些為難地看著母親,跟她講了幾句土話,歌婆兒點頭。…

瘦張是個民夫,應召遷來長山寨時分到一點僅能餬口的薄田。後來同白磨使部一位獵戶姑娘成了親,前幾年妻子歌婆兒進山時摔傷了腿,沒錢找醫官買藥,就去請巫醫。治卻沒治好,留下殘疾,打不了獵也耕不了田。

但他這次來找呂鶴遲不是為了妻子,而是女兒。

張家女今年十二,不曾正式取過名,因母親是蠻族就都叫她張蠻女,久而久之就變成名字了。

全家人住在山腳下一間破竹樓里,修修補補許多次,看著比藥局燒禿了的後院沒好多少。呂鶴遲到的時候,歌婆兒正借著勉強能看的一點點光亮,靠手感編筐子。

見陌生人來,她才點起燈。

張蠻女皮膚曬得黑黑,細瘦還帶著泥垢的手腳從單薄衣衫里伸出來,不安地看著陌生人。

掌著燈火,呂鶴遲看她褪掉裙和褲的腿間。即使帶了蒙面,她也能聞到一股腥臭味道。女孩有些膽怯和害羞,在母親與呂鶴遲之間來回看,抓著衣擺的手微微發抖。

「別怕,姐姐要輕些碰一碰,給你看看到底是哪裡病了。若是痛,你就說,姐姐就再輕些,好不好?」

張蠻女點點頭。

呂鶴遲把燈給小妹拿著,帶上手套仔細檢驗。

儘管動作再輕,撥開破潰與粘連時依然讓小小的女孩痛得皺眉,但她沒吭聲,只是咬緊下唇。呂遂願發現了,誇獎道:「蠻女真是厲害!姐姐我那時可都嚇哭了呢!蠻女這麼堅強,以後能成大事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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