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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象瞪著眼睛哈哈大笑,「此女膽量甚好!你竟沒有怒而殺之?」

沈鯉追搖晃著瓦罐,聽罐子裡的脆響:「我不似衛王寬仁,但尚念救命之恩,也只好懷恨在心,待日後算帳。」瓦罐扣在案几上,沈鯉追手指輕點,「王爺,若依然是渾純,可否答應晚輩一件事?」

「你說。」徐象饒有趣味地問。

「畢竟我乃睚眥必報之輩,」他緩緩拿開瓦罐,看著徐象:「救命恩人被欺辱慢待,也會懷恨在心吶。」

三枚銅錢,皆純面。

「這有何難,我必讓九郎和薛證與你賠罪。若目中無人恥於認錯,我亦來罰!」

沈鯉追哈哈哈笑,「與我賠罪幹什麼,那苦主自會要一個說法,王爺只要允了她就行。」

徐象看了他半天,對老都管點了下頭。老都管下去了。

「王爺要不要再賭一把?」沈鯉追放下瓦罐,一枚一枚將銅錢排好,「賭她,會要個什麼說法呢?」

金銀,幫助,還是更貪心些,一個人情?

不多時,老都管回報來,「人已經走了。呃……就是……九郎……」他十分為難地看著徐象,不知該說不該說。

「她總不會是給了九郎一斧子吧?」

「那倒沒有……」

能在王府面前為呂鶴遲作保之人,除了沈鯉追不做他想。

呂鶴遲沉吟片刻,對薛證說:「對我們有懷疑,卻又未押送府衙而是私自關押。薛郎君既然自詡江湖人,你與你那位阿兄需給我姐妹個公道。」

「好!呂姑娘說怎麼辦?我薛證沒有二話!」

徐植柳面色不虞地在老都管身後出現,盯著呂鶴遲:「耽誤兩位姑娘營生,確實是我不對,再加上救人重謝,我已經請帳房準備銀兩了。」

確實沒查到證據,姐妹倆供詞也沒有破綻,他本想實在不行輕輕用上點手段,她即便告去府衙說「王府動用私刑」又能如何,誰又能在安江撼動清江王府?

誰能想到從祖父那裡說有人給她作保,自己還得來賠個不是。

就算她們是清白的又如何?那可不僅僅是越容一條人命,背後是牽動政局之大事,就算受點委屈又如何?無知小民分不清輕重,只不過關了兩日,也沒缺她們吃喝,有何不滿用點銀錢打發就算了。

他從來都沒覺得這是有必要給個說法的事情,只是礙於祖父威壓不得不來。

「若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

「啪!」

呂鶴遲抬手一記耳光重重抽在徐植柳臉上。抽得他臉歪在一邊,一時怔愣沒能反應過來。薛證本能地上前阻攔,呂鶴遲反手第二記,抽在薛證臉上。

清脆兩聲,讓問心院裡一片死寂。

雖然比不上呂遂願吧,但呂鶴遲也自信這許多年的斧子沒有白掄。

她甩一甩手掌,「為我作保之人,也不好讓他太難做,一耳光就算兩清。」

薛證自覺有愧,即使驚異也坦然接受,可徐植柳貴為郡王之孫,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等屈辱?頂著火辣辣腫痛的半邊臉,恨不能親手撕了這女人:「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府兵剛要出手,就聽王府老都管一聲大喝:「九郎,住手!」

跟在徐象身邊的老人,於此時此境,開口便等同於徐象之意:「王爺親口應允,『若目中無人恥於認錯,他亦來罰』。請九郎忍痛受了吧。」

「憑什麼?!她算個什麼東西!把她給我抓起來!」

一柄長刀倏然落於府兵身前,穩穩插入地面。隱於院門另一側的左符走到呂鶴遲面前:「呂姑娘,我送你們。」拔刀入鞘,請她先走。

「好。」

眼見呂氏姐妹要走,徐植柳怒道:「你是何人?我看你敢?!」

「九郎!」

左符跟沈鯉追一樣,誰都不慣著,側頭輕瞥:「徐九郎若不忿,去找老王爺評理吧。」沒有理會身後嘈雜,左符送她們出了王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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