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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是個女子,滿口虎狼之詞。你也就仗著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他把「小郎君」的開心與「她不在意」的苦澀一同吞下,繼續去綁那根帶子,「待我死了,我會記得去勾你的魂。」

「不要死。」她忽然說。

呂鶴遲就近抓住他手腕,把手腕拿下來放在膝蓋上切脈,然後緊緊握住,毫不在意他手裡攥著她的髮帶。

她眼裡沒有笑意,反而有種懇求,重複道:「小郎君,不要死。」

「人總是會死的。」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沈鯉追問道:「為何這麼在意我的死活?呂大夫不是說過,人若真的想死,你便放他去死。我的念想若實現了,有何不可死?」

呂鶴遲說不出話。

微風吹過,沈鯉追只好單手把她的頭髮在頸側攏住:「我自然不會隨隨便便死,我有可以甘願為之赴死的理由,你讓我不要死,總得給我個不能死的理由。」

「那你甘願赴死的理由是什麼?」

沈鯉追把手腕從她手掌里抽出來,把她手心撫平當成紙,正如她曾經做過的那樣,在她手心裡寫字,「崔玉節」:「後代史官會花費整整半卷,細數我罄竹難書的惡行,教導後來者以我為鏡,觀醒自身,讓我惡名留千古。」

然後放上那根髮帶,讓她拿好:「我又不會有後代子孫,這不正好?」

呂鶴遲看看自己的手,似乎在思考,偏過頭低聲說:「那還真是敵不過的理由。」她捻動那根髮帶,「我只能把你寫在醫案上:諱疾忌醫,我行我素,病且難愈。」

沈鯉追哈哈哈笑:「那呂大夫可記得加一句,念其出手闊綽,姑且忍之。」風有些急,搖動花枝樹影,天色變暗。「看樣子要下雨,回去吧。」

剛步出花園,左符帶著兩把傘迎來。呂遂願跟在他身後,也擎著一把。她身後跟著新雇女使,同樣擎著一把。

呂鶴遲有些為難:「……能不能不用女使?我們姐妹倆都不習慣。」

「不能,你習慣習慣。」不但這幾日有,回京城以後也得雇上幾位,請高嬤教養。「府宅闊大,有些事需得請人動手。」

呂鶴遲嘆氣,又嘟嘟囔囔,什麼「住別的地方不行嗎」「我自己都能做的」。

驀地又想起何事輕呼一聲,看向他:「小郎君,丹方——能不能再……拓印一次。」箱籠無了,只有阿娘的手札留下。雖說畫面已經記在心裡,但還是留一張在身邊更好。

「求我啊?」

沈鯉追背著雙手,站她面前低頭問。左符見狀停在幾步遠,攔住呂遂願和女使。

呂鶴遲抿了幾下嘴唇,「……嗯。」

看模樣在絞盡腦汁思考說點什麼好聽的「求人」,沈鯉追笑出聲兒來,回身招呼左符:「花神祭廟那石刻丹方,著人再拓個幾張回來。」

呂鶴遲心下鬆了口氣,「多謝小,不,多謝總司使。」這等麻煩過一次又要再麻煩他的事,說來實在有愧。

她叫慣了小郎君,一時間實在很難改回來。去京城做隨行醫女,面對的可就是崔大官,而非「行商」沈鯉追,不改是不行的。

沒想到沈鯉追瞬間黑了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好,呂鶴遲,用時小郎君,無用總司使!沒見過比你過河拆橋、翻臉更快的人!」

呂鶴遲「???」

跨了幾步到左符身邊:「不給她拓了!」說完氣呼呼走了。呂遂願不曉得發生何事,只緊張地瞧她阿姐。

待呂鶴遲經過,左符面無表情地說:「呂姑娘放心,還是會拓的。」

呂鶴遲看起來沒擔心這個,頗為疑惑地思考:「那……兩個不都是他嗎……?」

左符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追上沈鯉追而去。

近黎明,歌舞百戲漸歇,早間食肆還未到開店之時,是瓦肆一天最安靜的時刻。

披著髒污男子外衣的纖細人影,沿著地水溝渠搖搖晃晃地走。不知是在溝渠里染上的,還是本身就有的,身上發出腐臭氣味。

越走越艱難,終於體力不支倒在溝邊上。

小乞兒四貓正拿著網子在溝渠里撿漏遺失,來看戲的貴人們喝多了酒,環佩叮噹落,指不定能撿個大的呢。

誰成想一網子下去套到個人來。

四貓膽子大,饒是屍體也要擼點值錢貨。便上前掀開了那黑黢黢外衣,竟露出一張女子臉蛋來。他探探鼻息,還有氣,抹開她面上血污,露出嬌美容顏。

仔細看清楚那張臉,他喜得手都抖了:「發了,這下可發了!」仙者要的人竟讓他給找著了!

聽說呂鶴遲暫住在沈府,垂紅便找了個日子來探望。她一席素衣,未施脂粉,面目憔悴,人比之前清減了一大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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