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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咬牙切齒,但康壽是信的。看這目眥盡裂的模樣,就算呂鶴遲看上個神仙郎君,逃到天涯海角沈鯉追也能為她綁回來。

是死是活就兩說了。

呂鶴遲第二次進王府,身份境地卻大不相同。

總司使崔玉節之恩人、府中女眷,以身入局助直衛司尋得匪寨,刺殺黃豹子,剿匪有功——還獲安江都知事越清重施禮言謝,救下自己唯一的女兒。

既是私宴,王府便只分了男女坐席,縉紳與庶人同列,只是女眷們又分了一席給未婚少女們,讓她們玩得自在些。

呂氏姐妹與越容、徐府孫輩幾位姑娘們坐在一處。開始都還有些拘謹,幾杯甜酒下肚,便有好奇少女試探著問呂鶴遲,如何在匪寨脫身、有無武功。徐象武將出身,家風悍勇,因此族中女子亦可從小習武,比之其他門戶更不受拘束。

有人羨慕呂遂願身高體健,上陣殺敵不輸男子;

有人不想做將軍,自言願做謀士,可惜不能參加科舉,否則必金榜題名;

有人想嫁做人婦,但夫君人選仍未下凡;還有人覺得那些通通沒有意思,哪有棋藝博弈有趣,甚至當場掏出雙陸盤來開一局。

越容鼓起勇氣跟呂遂願說話:「我……只想像你一樣,出去看看……」

不知誰說:「這有何難?待你與薛證成親,他去哪兒你就跟他去哪兒!」

越容低頭苦澀笑笑,不說話。

「有何難?很難啊……」一女子從屏風後面繞過來,眾人紛紛對她行禮,叫「郡君」。她便是徐象六孫女徐白音,不日便要離開王府去京城完婚,「趁著還未嫁人,讓我再飲一杯家中酒吧。」

徐白音生得眉目如畫,溫潤雅致,也許是即將離家,話語中不免多了些煩憂與思念。

「天地廣大,世間遙闊,唯獨女子腳下獨木過橋,孤舟渡江。」她看向呂鶴遲,「聽聞呂姑娘行走四方,見多識廣,可有見過真正灑脫闊達、自由自在的活法?」

呂鶴遲毫無停頓:「回郡君,沒有。」

「一個都沒有嗎?」

「一個都沒有。」呂鶴遲說,「從上到下,富至貧,貴至賤,都沒有。統領全族女首,廂兵雜役之女,官家女眷,百戲伎人,哪裡都沒有。」

「是嘛,沒有啊。」徐白音料到是這樣答案,與呂鶴遲笑一笑,不再說話。

席間許多少女仍未到能明白她們所言為何的年紀與閱歷,滿臉不解,有人覺得哪至於此,自己將來定是想走哪條路走哪條路,徐白音也不做解釋,只是笑說,「那是最好。」

然後便望著姊妹們說笑玩鬧,眼中儘是不舍。

宴席結束時已近午夜,呂遂願困得睜不開眼。

下了車,沈鯉追放慢幾步叫住呂鶴遲,問:「你吃飽了嗎?」

呂鶴遲倒是沒餓著,但曉得他背後的意思,反問:「你沒吃飽?」席上主菜又是魚,想必是沒幾樣能讓他動筷子的。

「提前讓廚房備了湯羹,還有羊肉碟。」沈鯉追就知道去徐象那裡吃不到什麼好東西,走時便交待廚房備著吃食。「餓了的話,送去你們院裡。或者……總之,都行。」

身後的康壽實在沒聽見他中間說了什麼,呂鶴遲應該也沒聽見,但卻好像懂了。

呂遂願不想吃飯,只想睡覺。呂鶴遲便讓小妹去睡覺,回頭對沈鯉追說:「行啊。」

沈鯉追臉上難掩笑意。

康壽回房不久,侍從就端來食案,放著清淡湯羹與羊肉碟,解酒湯飲。他問「總司使在哪兒吃呢?如何不一起。」

「總司使說……請康醫官自己吃,不要找他。」

他此刻才明白沈鯉追剛才未曾出口的話:或者,我們一起吃。

很顯然這個「我們」是誰和誰。

翰林醫官康壽,看著食案想:這脆弱的友情不要也罷。

第53章

今晚月色很好,若能園中賞月必然極好。想必曾經的主人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在花園裡建一處上月台,無風的夜晚對坐飲酒,頗有意趣。可惜呂鶴遲仍不能吃酒,只把護嗓清肺的飲子冰過了喝。沈鯉追吃完晚膳,也跟她一起喝那帶著藥味的飲子。宴席上喝了酒與茶,乾脆換個味道吃。「今日我見過郡君了。」呂鶴遲回想著徐白音的模樣,「她好像……有些憂愁。」「徐白音是徐象最寵愛的孫女,不然也不會帶去宮中。如今要遠離安江去京城,想不憂愁也難。」呂鶴遲搖搖頭,「我覺得好像不單單是這樣。」將徐白音的問題說與沈鯉追,「她應該是原本有想要做的事,但因為成婚做不成了。又或者是不想成婚。」「想與不想,哪能是她來決定的。」沈鯉追淡淡地說,「越是名門之後,越要仔細婚事。」說完不經意地瞧了瞧她,「你……家道中落之前,按年紀也可說親了。」「說了啊。」呂鶴遲回答。若是聞家未曾獲罪,她現在八成孩子都滿地跑了。對面的沈鯉追連喝兩盞藥飲,問:「……什麼樣的人家?」「早忘了,只聽說是個讀書人,雖然家貧,但祖上也是士人出身,文章極好,得當時大儒青眼,有望科舉及第。」呂鶴遲忽然笑起來,「往好處想,幸好家道中落,不然我現在怕是正在給夫君菜里下毒。」沈鯉追失笑:「你就這麼不想嫁人?」她如過來人一般喟嘆:「未曾得見恩愛侶,如何願做他人婦。」「萬一遇上個如意郎君呢?」呂鶴遲一本正經地問了:「總司使覺得,什麼樣的男子算如意郎君?」沈鯉追抱著手臂,理所當然地回答:「即便不是望族,至少要功名官祿在身,對娘子敬愛有加,身康體健,文武雙全,容姿端正。若能從生至死都庇蔭家族,福澤後代,那就更好。」這是他沒有成為崔玉節,就一定會成為的「沈鯉追」。徐白音的夫家雖說文武、容貌上差著點吧,勉強也當得起「如意郎君」四個字。呂鶴遲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似有千言萬語想說,最終只化為一聲輕嘆。「如何?不對嗎?」「我罵人難聽,總司使會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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