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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仰著頭看樹,崔玉節問她,「你要做什麼?」

「我若是貓就好了,可以隨便爬樹。」幼時的呂鶴遲梳著雙髻,身量剛過崔玉節的腰,「我現在也能,你看。」她把手裡的各色樹枝給崔玉節看,「家裡的樹我都爬了一遍。」

「我像你這樣大的時候,已經去騎馬獵鹿了。想爬就爬唄。」崔玉節不甘示弱,雖然不曉得自己跟一個孩子較什麼勁。

「父親會罵阿娘的。」

她忽然轉臉看著崔玉節,有些恨恨地,「你們男子可真好,我阿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為何我就不行?」

「有何不行,我說行。」崔玉節說,「我同你一起去找你父親,看他見著我,還敢不敢有半個不字?!」後半句講得咬牙切齒,即便是做夢,他也要手刃了聞乾!

小少女「噗嗤」笑了,哈哈哈哈地笑得十分暢快。崔玉節從來沒在長大的呂鶴遲臉上見過這樣毫無顧忌的笑。

笑完了,她又搖搖頭。

「阿娘會難過的,父親再不好,她也認定了他。」

小少女長大了,是十六七歲的樣子。臉上有笑意,卻冰冷疏離:「我可不會成為阿娘那樣的人。還是自私一些,做父親那樣涼薄的人吧。這樣至少不會傷心。」

崔玉節走近幾步,低頭看著她:「不但不會傷心,還會不在意傷別人的心。」

「鍾情難得,深情易逝,愛而不得的怨恨卻持久……」她又長大些,熟悉的那個呂鶴遲伸手碰碰他的臉,「與其這樣,還不如別開始。」

崔玉節想去抓她的手,她卻如霧氣般消散。

聽見院中鳥鳴,崔玉節緩緩睜開眼睛,自己的手還在半空中,沒有抓到任何東西。

掀開帳幔,送上清口茶的不是侍從,而是高英娥。

「高嬤?」

高英娥坐在榻邊,慈愛地摸摸他的臉:「氣色果真好些了。」

「我早就沒事了,高嬤何必親自來。」

「有件事,老身我就自作主張了。」高英娥溫聲說道,「我讓呂姑娘到我那院子裡住一段時日,今早就讓她搬了。」

崔玉節用眼神問「為何」,高英娥把他茶盞接過來放下,「她自己雖擅婦人科,卻沒調理好自己身體。昨日受了點寒涼,康醫官來開了些藥,我院中有些年長女使,曉得些婦人保養方。還有……」

她頓了一頓,看著崔玉節,「我知少主人還埋怨她,發了些脾氣。你們倆一前一後的牢獄之災,各自傷身勞神,就別對著生氣了。」

崔玉節沉默半晌,悶聲說:「高嬤,她不喜歡我……」

高英娥把他摟在懷裡,「你是好郎君,她也是好女子,她也許對你沒有那樣的心思,卻也心心念念為著你好,莫要苛責。」

可我不是「好郎君」,崔玉節想。

反正也是做不成好郎君了,反正也是撕下自己那層皮了,反正也是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乾脆就壞到底吧!

第66章

呂鶴遲從照心院搬到風順堂的第三日,宮中來人問「總司使傷愈否」。崔玉節於是沐浴更衣,進宮面見天子。御丹房前,意外地遇到另外一人:衛王穆成禮。「聽聞總司使重傷,現在看來已無大礙。」「多謝衛王殿下惦記,有殿下這句話,下官的傷就好了大半。」虛與委蛇、不咸不淡的寒暄之後,兩人這才跟隨道童進入御丹房。御丹房儼然已經成了另一個聽政殿。大晟初年,天子隔日上朝,大晟七年,改為每月臨一、五上朝,大晟十年,又改為臨五上朝。到如今雖然還是臨五,但已有數次臨時從文德殿改為御丹房。不過今日並不臨五,只是看到衛王的瞬間,崔玉節已經猜到天子找他們來所為何事。他熟稔地拜四方再進殿,衛王來得極少,沒記住,比劃兩下,也跟著進去了。天子在聽琴,一曲奏畢,兩人才一左一右在兩側坐下。聽天子問道:「玉節傷可好?」「回仙君,臣服仙君所賜仙藥,續骨生肌,恍若再造,現下已經大好。」天子滿意地點頭。並不是不知風凝月露的作用,可崔玉節這樣說,還是令龍顏大悅。「五弟此次安江之行也辛苦了。玉節,你可知若不是衛王親訪,令你一片愛君之心表於天下,本座就要虧待於你了。」崔玉節立即回到:「臣確實犯欺君大罪,本就理應重罰!何談苛待?更何況仙君座下,賞罰皆是成就之恩。仙君仁德,請衛王殿下教化臣之愚鈍,縱然赤誠丹心亦需慧而用之,罪臣感念涕零!」天子哈哈大笑。「本座同五弟並肩出征時,仍恍如昨日。近來烏灑頻頻侵擾我大應邊境,大有開戰之勢,五弟作何想法?」「陛下,臣弟覺得現下若舉兵烏灑,恐有些倉促。烏灑王帳內爭鬥漸起,不如聯合其東部蒙圖部徐徐圖之,方是穩妥。」「倉促」到底還算是比較隱晦婉轉的說法。天子在位三十餘年,大興土木興建宮觀,光京城御宮就有十二座。一年之中二三十個節日瑞兆頻現,賜錢不斷,道士俸祿比官員還高。如今民間甚至不以讀書、田地為業,轉而興起卜算、出家。國庫早已無法支撐戰事,更何況要面對的還是精兵強將的烏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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