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里的身體止不住顫動,崔玉節聽見她不想被聽見的抽泣聲。
「我不跟你論對錯,呂鶴遲。你既想做聞乾,也做了我的吉兆,那你總得跟我要點什麼。一文兩文都要算清楚的慳吝婦人,別說你只要求個心安,你哪有那麼大方?」
他用手掌掰過她的臉來,「從我這裡,你想要什麼?」
呂鶴遲的嘴唇也在發抖,卻依然忍耐著沒有哭。
「不說沒關係,不會說也沒關係,我教你。」
崔玉節叫隨侍武衛:「取火把來,這裡有人要縱火。」
呂鶴遲滿眼震驚:「你要做什麼?!」
他糾正道:「不是我要做什麼,是你要做什麼。」
油布火把被塞進呂鶴遲手裡,燃燒的火舌帶著臭氣與灼熱,拂過她的面頰。
「既然怨恨,那就一把火燒了。深情有個鳥用,懂事有個鳥用?你不如就做個不孝女,做個毒婦,做個肆意妄為、予求予取的凶兆!」
崔玉節把著她的手,強迫她將火把伸向最近的廊柱。
「既然名字里有『鯉』的人都任性不聽話,既然小你兩歲,那小郎君就教教呂大夫,什麼叫做『任性』——」不容她反抗,聲音卻比歡好時還溫存。
「把這宅子點了吧,呂鶴遲。」
第71章
許久無人居住的宅院破敗得很快,廊柱風化得也厲害,火苗舔舐著柱體,然後向四周延伸。小時候,呂鶴遲經常在這裡追著弟弟跑來跑去,再大些,她會陪著阿娘一遍遍散步,對著父親的配藥房,久久凝望。崔玉節抓著她的手走到藥房門前,「來啊,這是最應該燒的。」「不行……燒起來連累附近的人家怎麼辦?!」呂鶴遲看著仍來得及撲滅的火勢,懇求道,「任性又不是一定得放火!」崔玉節可不聽,一腳踹開木門,走進已經被藥味浸透了的房間中:「你看,你父親整日就在這裡鑽研些害人害己的東西,放著你阿娘不管不顧。沒有他,你也不會落到我手裡。」藥櫃、書櫃、爐子、生熟藥劑、乾枯零落的藥渣子,藥碾、搗藥罐子,晾在通風處的曬藥架,呂鶴遲想起自己曾無數次來敲這裡的門,大多數時間只有父親的怒斥回應她。有斧子就好了,把門和房子都鑿爛——她不止一次這樣想過。「把你的斧子帶來就好了!」崔玉節忽然說,「把他們砸碎了該有多暢快?是不是?」他哈哈哈笑起來,「要刀嗎?還是給你找斧子來?」呂鶴遲脫口而出:「要斧子!」武衛便回崔府拿斧子去了。「走!先把你爹娘屋子燒了去,再燒你和你阿弟的!」崔玉節給出不知怎麼排列的順序。兩個人跑過燒起來的抄手遊廊,回到主院。但呂鶴遲先去了自己的廂房,把地上的手帕點著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它在火焰中變成一團焦黑的灰。崔玉節撿起一本落了厚厚灰塵的書,要用它引火。抖落灰塵後,封皮上露出《林間記》三個字。「不行,我還沒看完!」呂鶴遲搶了過來。出事之前,她剛看了一半。罰沒家產後的一些零碎,這麼多年也被人拾撿光了,如今此書還能再拿在手上,堪稱驚喜。她環視著小小廂房,撿起被扯破的帳幔,搭在窗洞上燒。武衛過來說:「總司使,望火樓看見火光,熸火隊已經來了。」「我要此處燒完。」崔玉節說道。武衛得令而去。聞家附近雖有鄰舍,但當年事情一出,均嫌棄太過晦氣多已搬離,或改做它用不住人,因此舊宅燒光反而比撲滅容…
許久無人居住的宅院破敗得很快,廊柱風化得也厲害,火苗舔舐著柱體,然後向四周延伸。
小時候,呂鶴遲經常在這裡追著弟弟跑來跑去,再大些,她會陪著阿娘一遍遍散步,對著父親的配藥房,久久凝望。
崔玉節抓著她的手走到藥房門前,「來啊,這是最應該燒的。」
「不行……燒起來連累附近的人家怎麼辦?!」呂鶴遲看著仍來得及撲滅的火勢,懇求道,「任性又不是一定得放火!」
崔玉節可不聽,一腳踹開木門,走進已經被藥味浸透了的房間中:「你看,你父親整日就在這裡鑽研些害人害己的東西,放著你阿娘不管不顧。沒有他,你也不會落到我手裡。」
藥櫃、書櫃、爐子、生熟藥劑、乾枯零落的藥渣子,藥碾、搗藥罐子,晾在通風處的曬藥架,呂鶴遲想起自己曾無數次來敲這裡的門,大多數時間只有父親的怒斥回應她。
有斧子就好了,把門和房子都鑿爛——她不止一次這樣想過。
「把你的斧子帶來就好了!」崔玉節忽然說,「把他們砸碎了該有多暢快?是不是?」他哈哈哈笑起來,「要刀嗎?還是給你找斧子來?」
呂鶴遲脫口而出:「要斧子!」
武衛便回崔府拿斧子去了。
「走!先把你爹娘屋子燒了去,再燒你和你阿弟的!」崔玉節給出不知怎麼排列的順序。
兩個人跑過燒起來的抄手遊廊,回到主院。但呂鶴遲先去了自己的廂房,把地上的手帕點著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它在火焰中變成一團焦黑的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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