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小兒子腦子有點毛病,冒犯到你們了,我替他說聲對不起。」
他毫不留情地往鴨舌帽頭上扇了一個巴掌,年輕男人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差點給他爸跪了。
他站穩,嘴巴里剛蹦出一個髒字,就被他爹斥聲:「你給我老實點!再不老實把你丟你哥那裡去!」
鴨舌帽一聽,再不樂意也閉緊了嘴,細長的脖子仍梗著不動。
雲妗被父子倆的一系列操作看得一臉震驚,話音落下,她壓下嘴角的弧度,語氣不那麼緊繃,多了一些真情實感。
「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現在的帳篷防風保溫什麼的做得都挺好的。」
「你們住在這山上嗎?」她岔開話題。
鴨舌帽的父親「欸」了一聲,「東邊過去那個半山腰的村子,我們錢家村。」
雲妗問:「您知道這裡上去還有多久嗎?」
村民大叔指路:「你往那個小路走,快一點四十分鐘就到了。」
「走大路呢?」
「一個小時要的。」
「好的,謝謝您啊,那我們先走了。」雲妗禮貌道謝,彎起一雙明亮的眉眼。
村民大叔見他們真沒有想借宿的心思,只好作罷,待兩人走之前又叮囑道:「真不是我危言聳聽,最近這山不太平啊,你們年輕人還喜歡一個一個往上跑。」
「罷了罷了,你們還是小心點為好。」
雲妗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回以一個笑容,「知道了。」
看著兩道背影越來越小,父子倆腳步一拐,往岔路口另一條路下去。
「噯,老頭,你傻啊,咱們家外面再造棟房子,你去開現在流行的那個叫什麼民宿,你還用得著和他們去搶什麼生意啊!」
「自己做老闆,這錢不是嘩嘩的!」鴨舌帽呲著大牙。
他爹敲了他一個腦崩子,「你這混帳腦子還挺聰明啊,有這腦子放到學業上幹什麼不行?擱這村里一輩子混吃等死,你爹就是有多少地,都不夠你揮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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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村民父子後,雲妗摸了摸發燙的手電筒,抬腳繼續趕路。
周遭一下子恢復了寂靜,她忍不住想起畫風清奇的村民父子方才的對話,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這父子倆的相處方式還挺特別的。」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徐霽看她笑,也笑。
徐霽摸了摸她的發頂,「累不累?」
雲妗一臉「才走了多久」的表情,努了努嘴去看他比她大一圈的背包:「應該是你比我累。」
她說完還要展示一下,加快了步伐往坡上爬,一雙眼笑得彎彎的。
她走著走著又倒回來,掰過他的手看手機上的地圖線路,「還有多久啊?」
「二點五公里。」徐霽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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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頂,沒有遮擋物,風呼呼地吹。
三四月的風吹在身上雖不如冬天的刺骨,但詮釋了「春寒料峭」這個詞,即便是穿了薄薄的羽絨服,在山頂站上十幾分鐘,手腳也會冰起來。
於是他們又原路返回,按著記憶找了一個背風的亭子,打算就在亭子旁邊的空地上紮營,方便第二天早上起來爬到山頂看日出。
「我歇會兒。」雲妗放下包,從腰封側袋裡掏了根牛肉乾出來,扶著膝蓋坐到亭子的坐檻上,遞給他一根,「吃嗎?」
徐霽蹲在地上,聞聲抬眼,「我不餓,你吃吧。」
他把地墊拿出來鋪好,手按住被些許風吹起來的邊角,朝她勾了勾手,「幫我拿一下地釘。」
雲妗放下手中的牛肉乾,目光掃過地上放著的一摞釘子,蹲下身抓起,遞給他。看他捏著不知從哪兒找來的石塊往釘子上敲,頓時來了興趣,蹲在他邊上看。
「你會搭帳篷啊?」
徐霽「嗯」了一聲,挑眉,「想學?」
雲妗不予回復,摸了摸手裡剩下的地釘,「之前還以為你十指不沾陽春水來著,怎麼感覺你什麼都會啊!」
徐霽不置可否:「生活所迫,什麼都會點兒。」
她「哦」了一聲,嘴角的弧度垮下去一點兒,低頭看手裡的地釘,沒再吭聲。
「不想知道我還會什麼?」
雲妗愣了一下,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還會什麼?」
她想沒有人傻到會把自己癒合的傷疤再扒開來看吧,就像她,感受過自由的滋味,就不再願意回到以前那個帶給她痛苦的孤獨的牢籠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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