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出處:
「如果你接受這個世界,你就是同謀者,如果你要改變這個世界,你就是劊子手。
哈!地上一片臭氣,一直熏到星星上了。」
——《魔鬼與上帝》Jean-Paul Sartre 1951所創作的戲劇
第二十八章
林霜柏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沈藏澤已經看完二次屍檢的報告。
安善見林霜柏回來,朝他抱歉地點了點頭,道:「抱歉,回頭我會好好教育思言,她這次是有些過頭了。」
一個是至交好友,一個是共事多年的同事,安善相當清楚,林霜柏跟沈藏澤對記者的反感程度,即便不到深惡痛絕也已經離之不遠。
並不是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好記者,只是對他們而言,記者乃至媒體所帶來的破壞和傷害要遠遠高於貢獻。
走到辦公桌前重新坐下,林霜柏道:「不必跟我道歉,至於教育……」幾秒的停頓,林霜柏半垂著眼帘,眉眼間那種禮貌褪去顯出冷淡,就連語氣都透出幾分漠不關心。
「我不認為你有必要浪費那個時間。」
畢竟,人這種生物,大多都固執己見聽不進別人說的話,總是喜歡高高在上主觀地去審判別人,卻不允許旁人質疑自己,哪怕一遍又一遍重複犯錯也不知悔改,直到自己惹出承擔不起的大禍,才有可能意識到自己也許真的錯了;可到了那個時候,人又往往會懦弱無能地逃避事實,即使知道那是自己的錯,即使心裡充滿愧疚,也會因為恐懼被承擔後果和責罰而推卸責任,甚至不承認那是自己造成的錯誤。
像是要掩飾些什麼,林霜柏極輕地笑了一下,抬眼看安善:「她已經過了需要被教育的年紀。」
安善卻沒有被他的笑迷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我總得讓她知道自己犯了錯,這樣她下次才不會再犯。」
「即使你跟她說,她不會認為自己有錯。」沈藏澤的臉色並沒有比適才好看多少,仍舊陰沉得有些嚇人,然身上散發出來帶著怒意的威壓也已經收回不少,「只有當她在現實面前摔跟頭吃苦頭了,她才會知道做人得老實一點。」
面對沈藏澤直白到一針見血的話,安善一時語塞,臉上浮現少許的為難,想要替自己的堂妹說句話,卻又明白沈藏澤說的並沒有錯。
「你是法醫,相信也對犯人刑滿出獄後再次犯罪的概率有一定了解。」林霜柏說道,儘管是在跟安善說話,可林霜柏卻把目光轉向了沈藏澤,「即便是坐過牢,再犯率也高達百分之三十,而這個概率,在國外甚至更高。那些受到法律制裁去坐牢的罪犯,你認為他們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認為自己有罪,應該在監獄裡好好勞改悔過?」
感受到林霜柏看自己的視線,沈藏澤卻並未有理會,也沒有要打斷他插話的意思。
「事實上,大多數罪犯,懊悔的不是自己犯罪了,而是自己太不小心,被警察抓住了;而那些殺人犯,也基本不會對自己殺人的犯罪事實感到愧疚悔恨,反而會認為,是受害者的錯。」林霜柏語調平直,他實際上並不認為刑罰能真的改變一個犯罪者,抓捕罪犯和判刑更多是為了給受害者家屬以及社會一個交待,法律則是為了讓人類社會能夠正常運作不至於亂套,一部分的人之所以沒有犯罪,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不想承擔那個後果,或是在利益權衡下認為犯罪並不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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