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柏稍作停頓,給了眾人充分的時間將調查材料看完,「盧志洲兩任妻子的親族都並未對她們的死亡有所質疑,因此都未有提出屍檢,而從時間上看,兩任妻子之間間隔將近五年,似乎是不存在他殺的可能性。但,在座各位都是刑警,恐怕辦過或聽說過不少類似案件,應該都聽說過這麼一句話。」
抬眼看向表情各異的一眾刑警,林霜柏面色森冷道:「It’s Always the Husband.」
不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在近親屬間發生的故意殺人案件中,夫妻之間發生的犯罪比例都占比最大,不僅如此,在同類型的案件中,基於種種的客觀因素,女性被害人的數量是男性的好幾倍。
「盧志洲從事金融行業,並且曾經是第一任妻子的理財諮詢師,跟第二任妻子也是通過風險投資項目認識。」沈藏澤看著表情都愈發凝重的一眾刑警,道:「根據目前的調查資料,盧志洲極有可能就是方惠君的前男友,同時也是章玥死亡前正在交往的對象。能證明章玥,方惠君和盧志洲之間真實關係的證據,還有盧志洲曾經出入保藍雲海山莊的證據,都必須要在方惠君的四十八小時拘傳期結束之前給我查出來!」
反手關上辦公室的門,然後將窗戶的百葉窗拉上,剛跟蔡局做完簡報回自己辦公室的沈藏澤走到辦公桌後,還沒坐下就先拿起桌上那瓶紅牛打開,仰首一口氣喝完才總算是給快要冒煙的嗓子解了渴。
將瓶子丟進腳邊的垃圾桶,沈藏澤看一眼桌上那份早已冷掉的早飯,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想要繼續打起精神查案就得好好吃飯,所以哪怕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沈藏澤還是拿起了那份早飯。
在辦公室過夜是辦案時的慣常狀態,也因此,他的辦公室里小家電一應俱全。
打開微波爐將早飯放進去加熱,一分鐘後,沈藏澤拿著有些燙手的早飯坐到沙發上。
咬開筷子,沈藏澤打開紙飯盒夾起一個生煎包,卻沒有急著吃,偏頭瞅著坐在一旁沙發上正在用平板備課的男人:「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盧志洲?」
已經在辦公室里待了有段時間的林霜柏停下敲鍵盤的手,道:「沈隊認為呢?」
眉心蹙起,沈藏澤不耐道:「現在是我在問你。」
「跟沈隊一樣。」林霜柏將文件保存合上平板,好整以暇道:「在方惠君第一次問話結束後。」
一口一個生煎包,在壓力和心情影響下多少有些味同嚼蠟,沈藏澤不到三分鐘就解決了半盒生煎包,臉上是大寫的不爽:「別成天擺出很懂我想法的樣子,我可不敢跟一個犯罪心理學的教授一樣。看你這敏銳的直覺和調查效率,我還以為你是一開始就懷疑盧志洲。」
對於沈藏澤的微諷,林霜柏全然不在意,一副虛心求教的口吻:「我能請教沈隊,是因為什麼懷疑盧志洲嗎?」
把還沒吃完的半盒生煎包放到茶几上,沈藏澤微弓著背,雙小臂搭在腿上,兩手鬆松交握,「他太刻意了。一來就先自我介紹主動交待結過兩次婚,讓之後負責調查的警員下意識只核實了他說的話是否屬實,反而沒有去留意他戶口簿上婚姻狀態一欄的記錄。而且他很謹慎,第二任妻子死亡後,至今沒有去更改戶口簿上婚姻狀態的記錄。」
根據法律規定,夫妻一方死亡,婚姻關係自然解除並不需要去辦理離婚證;如若未亡方要再婚,只需要持配偶的死亡證明到派出所將戶口簿上婚姻狀況一欄變更為「喪偶」,然後持死亡證明辦理結婚登記手續。
換而言之,戶口簿上的婚姻狀態並不需要在喪偶後就立刻申請更改。
再者,喪偶財產的分配依照《民法典》規定,在沒有遺囑的情況下會按法定繼承來處理,而這個法定繼承的順位首先是配偶、子女和父母,然後是兄弟姐妹、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盧志洲的兩任妻子都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孩子,父母更是早已亡故,餘下親族關係疏遠自身也財力雄厚根本不屑來爭財產,這很顯然盧志洲在挑選下手對象時是提前做足了功課。
「除此之外,他在來局裡配合調查之前,就已經先將需要的房產買賣和房屋所有權證等證明文件都準備好,甚至還有房屋裝修申請表等材料文件。」沈藏澤皮笑肉不笑地扯一下嘴角,「在警方交待前就如此準備萬全,與其說配合度高不如說他是用這些材料來跟警方自證清白。」
一般人沒有那個膽子糊弄警察,可若是已經有過犯罪經驗的老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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