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曾經的受害者決定拿起屠刀時,刀刃砍向的卻不是本應付出代價的仇人,而是與之無關的無辜且鮮活的其他幾條生命,於是受害者成為了加害者,新的受害者誕生,那麼,新的受害者又到底該去找誰討還公道?還是說,應該也拿起屠刀去復仇?
「你所謂的復仇,所謂的尋求法律之外的公義,不過是對自己懦弱無能的痛恨,對當初給父親買了一副質量不過關的問題助聽器導致父親遭遇車禍的悔恨,你想要復仇發泄自己的不甘、悲痛以及怨恨等等的負面情緒,卻連拿起刀直接殺人都辦不到,你根本就害怕法律和懲罰,也害怕別人說你是殺人犯。」林霜柏上前半步抓住羅英成銬著手銬的手,字句間不給羅英成任何反駁的機會和餘地,「知道什麼樣的人會去傷害蹂躪比自己更需要幫助和保護的弱者嗎?懦夫,是連公然反抗控訴都不敢,只會埋怨別人和周遭環境對自己不公的懦夫,同時也是真正的弱者和無恥之徒。」
明明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沒有很用力,連提高音量都沒有,可林霜柏的話卻像是能對羅英成造成實際打擊的無形利刃,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羅英成身上劃拉出深可見骨的傷口,直至將羅英成一刀一刀割的體無完膚。
「羅英成,葛子萱不是你的作品,她比你勇敢多了,也更值得被尊重,因為她一直都在努力為自己發出吶喊,即便是陷入絕境也在努力地活著,一刻都不曾放棄過自己。」林霜柏指掌使力,將羅英成的手捏得連骨頭都在發疼,那種從未有過的劇烈痛處讓羅英成受不住的額頭冒著冷汗跪倒在地上,即便如此,林霜柏也沒有放手更沒有鬆勁,只居高臨下地睨視羅英成,「而你,不過是一個只會自我陶醉,並以此逃避現實和自己過往錯誤決定,連承擔後果的勇氣都沒有的懦夫,像你這樣的人,還怎麼配活著呢?像你這樣一無是處連女人和孩子都比不上的無能弱者,才真的該去死。」
說到最後已是接近輕聲細語般的低緩聲調,卻是能在寥寥數語間將羅英成擊潰的惡魔低語。
「別說了,你別再說了!」羅英成渾身發抖萎頓在地,也不知是痛的還是因為林霜柏說的話,他臉上毫無血色,剛剛的囂張已然不見蹤影。
「夠了。」一直在林霜柏身後的沈藏澤出聲阻止,同時伸手抓住林霜柏的手讓他放開羅英成,「林霜柏,已經夠了,剩下的帶他回局裡再審問,你沒必要現在就把他逼上死路。」
微微側首以眼角餘光瞥視沈藏澤,半晌,林霜柏面無表情地放開羅英成的手,而後退開讓沈藏澤將人從地上拖起來,等電梯到了後再一起把人帶下樓。
第一百一十章
羅英成被帶回局裡拘留待審。
除了羅英成的家,刑偵同時還派人去螢火心理諮詢室搜查羅英成的辦公室。
而羅英成的電腦、平板、手機等電子設備,還有網上的個人云盤、郵件等也都由技術部負責排查。
刑偵跟其他部門都在加班,希望能儘快搜全所有證據,儘管羅英成已經基本可以被確定為本案的真正主犯,之後審問也會再正式錄口供,但也還是要全面搜查足夠的物證,才好結案移交檢察院。
況且羅英成逮回來了,張皓傑騙保的嫌疑還未消除,雖然目前調查張皓傑的經濟情況似乎沒有太大問題,可同時也查到張皓傑近期一直在進行投資,在股市里賺到了錢可虧掉的也不少,而且張皓傑似乎還有跟人一起創業的打算,這需要的資金只多不少。
對張皓傑的調查還在繼續,沈藏澤在逮捕行動結束後,回到局裡就立刻去跟蔡局匯報,等匯報完以後才又去找林霜柏。
林霜柏沒有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刑偵的公共辦案區也不見人。
沈藏澤在局裡沒找到人,正打算到外面看看,就看到黃正啟來找他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到黃正啟那樣子,沈藏澤第一反應就是案子的調查又進展不順:「怎麼?調查又哪裡出問題了?」
黃正啟搖搖頭,把沈藏澤拉到樓梯間,確定暫時沒人會過來後,才壓低聲音說道:「剛去抓羅英成的時候,我聽到了,說林教授是殺人犯的兒子。」
沈藏澤心裡咯噔了一下,今天晚上基本沒有鬆開過的眉頭已經要擰成疙瘩,臉色略帶一絲煩躁和困擾,道:「除了你,還有誰聽到了?」
「當時大傢伙都在屋裡搜查,弄出的動靜不小,所以也沒有聽得很清楚,主要我離門口比較近才會聽得明白,後來你跟林教授把人帶去電梯間後,也就沒再具體聽到你們說的話了。」黃正啟給沈藏澤解釋道,「沈隊,我也不是說有歧視什麼的,就擔心這事要是真的其他隊員都知道後難保心裡不會有其他想法。」
當警察那都是心裡有理想抱負追求正義的,更何況他們在刑偵當刑警的,不論時間長短,哪個不是嫉惡如仇。
這林霜柏要真的是殺人犯的兒子,年輕一輩的興許沒那麼在乎,可這老刑警心裡很難說不會就此對林霜柏感到膈應或是有其他成見。
到底都是普通人,觀念和看法的形成往往是時間越久越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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