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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老遠來這一趟不容易,索性留在賀櫟山府上吃了個飯。席間,賀櫟山問及當日景杉府中發生之事,聽我說完,十分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笑完,他斂了斂神色道:「宸妃娘娘還是跟從前一樣,事事操心,什麼都想替康王殿下打點了。可依我看,康王殿下既已成家,宸妃娘娘就應當將自己摘出去些,叫你去管,於情於理都不大合適。我知你心疼康王殿下,從前在宮中便罷了,如今我卻要勸你一句,你照顧得了一時,照顧得了一世嗎?有些事,放手由它去罷。」

賀櫟山在我心中,只比景杉稍強一點。

可有時他說一些話,常將我從混沌中點醒,令我覺得他是一半荒唐一半通透。

見我久未答話,賀櫟山放了筷,搖頭嘆息道:「殿下如此護他,他便永遠不覺得自己做的事錯,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到真正闖出來什麼大禍,便已晚了。」

一席飯畢,我終於被賀櫟山說服,打定主意不再插手景杉的事。

吳筠羨既已有了身孕,休妻是萬萬不可了。景杉在府上待得鬱結,來找我幾回,都被我攔了回去。最後一回,他也不提借錢和來我府上暫住的事,只說讓我給他介紹個武功高強的師父。

我頗有些詫異。從前在宮中,景杉對練武之事是能逃則逃,若非必要,他連伸個懶腰都覺得累。恐他是一時興起,我於是多問了幾句。

景杉這麼回我,語氣很悲憤:「三哥,我這回真是認真的。橫豎我一時半會也擺脫不了這個悍婦了,我若不練個一招半式,往後還不知被她欺負成什麼樣。」

看他這可憐模樣,我有些心軟,便道:「武功豈是一時半會就能練好的?三哥這裡有些上好的跌打傷藥,送你了。」

景杉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拉著我的袖子死活不讓我走,一個勁道我絕情。我早對他失了耐性,聽得不痛不癢,他便開始撒潑犯渾,說我要是不幫他找個師父去康王府教他,他就日日來我府上看我練劍,偷學我的武功。以他的資質,我倒還真不擔心他能偷到什麼,只是日日來我府上……

令人頭疼。

見我猶豫,景杉扯了扯我衣角再接再厲:「好三哥,三皇兄,你就幫我尋個師父吧。我這回是真心想習武了!」說著伸出三根手指作立誓狀。

他要是在府上有點事做,估計也不會老這麼來煩我……但這師父……

腦中有什麼東西閃過,我轉過身按住景杉的肩膀。

「既然你有向武之心,三哥就幫你這個忙。」

***

晏載軍務繁忙,進宮教明聘武功也是抽空,現下又多了景杉這麼一個徒弟,進宮的日子便更少了。

又是在上回喝酒那地,晏載拉著我,熱淚盈眶:「殿下,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過去這麼些時日,晏載看上去比當初還要悽慘了幾分。幾杯酒後,我還沒問,他主動吐了個痛快。

原來明聘不僅要晏載教她武功,還時常拉著他在皇宮裡頭閒逛。但問題是逛就逛吧,還時常遇見進宮覲見的大臣,大臣們認得出公主,認不出晏載,明聘則要介紹一番。介紹了幾回,背地裡就傳了些流言蜚語。

說晏載不久便要辭官進宮做駙馬爺了。

晏載自幼父母雙亡,流落街頭,魏闔從前在處州戍邊,瞧晏載可憐,將他收做了徒弟,悉心栽培至今,對他很是看重。

流言傳來傳去,不知怎麼就傳到了魏闔耳朵里。先前教公主武功,魏闔只當是明聘看中了晏載武藝,如今從旁人嘴裡聽說這些,便覺得晏載一直是有意瞞他,勃然大怒,說晏載是攀龍附鳳,枉費他多年栽培。

我是頭一次聽晏載說自己身世,現在想他五官面貌確實深邃挺拔了些,不像臨安人士。

晏載一心建功立業,如今卻遭如此猜忌,不說往後提攜,軍中同僚也免不了排擠他。公主垂憐,他推辭是不識好歹,不推辭便是如今這樣,幸而現在有景杉這麼張擋箭牌,將入宮之事一推再推。

明聘拿晏載沒有辦法,索性出宮找了景杉。要他換個師父。

一眾兄弟姐妹,大哥獨樹一幟,我與景杉親近,景鈺和明聘都向著我二哥。雖是血脈至親,但也各有遠近,平日不常往來,突然提這麼個要求,景杉心底不由有些警惕,便來找我商量。

聽我說了晏載也曾教明聘習武之事,景杉豁然開朗,感慨說晏載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然大內那麼多侍衛,明聘怎麼偏偏讓他去教授武功。還說我果然是心疼他,為了他不被欺負,連明聘的師父都給他搶了過來。

他回去就將明聘回絕了。

若是其他幾個兄弟,這種小事總歸要讓著她,唯獨她挑中了景杉,怎麼都說不通,只好作罷。景杉自覺這師父來得不容易,意外的沒有喊苦喊累,每天都在府上專心練劍,再沒空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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