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謝明眴會拒絕, 可實際上對方只是翻過身去,甚至連一句隨你都未曾說。
討了個沒趣, 蘇逸只能低頭,仔細的盯著自己身上的紅痕,恍然間伸手觸碰, 卻感受到一股刺辣的痛感。
他依稀記得,很多地方,謝明眴又舔又咬,很多次,而且那裡好像出血了。
但是現在再看,似乎沒有破皮,也沒有流血,那抹紅,估計也是錯覺。
他踉踉蹌蹌的扶著床榻站起,雙腿不聽話的打著顫,謝明眴閉眼,聽著身側悉悉索索的動靜,實在無法平靜下去,心跳的極其迅速。
「蘇逸,」猛然開口的時候,他已經翻身坐起,謝明眴裸著上半身,沉默的看著他一步步試探著往門外走,聲音暗啞:「你要走嗎?」
蘇逸搖了搖頭,他甚至沒來得及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披上,而是終於找到自己的目標,扶著桌子,緩緩坐下,雙手卻止不住的發抖,握著瓷杯時隱約能感受到刺骨的涼意。
這份感覺在他飲盡時越發強烈,冰冷的茶水刺激著胃壁,蘇逸感受到一股難以言說的抽搐感,卻始終不肯彎下身子,而是固執的背對著那個人,在最疼時蹦出一個破碎的顫音:「渴。」
他們似乎都心有靈犀,略過了蘇逸為什麼不願意問他,請求他給自己一杯水。
「......」
看到蘇逸仍舊要再倒一杯,謝明眴翻身下床,奪過他的茶杯,聲音沉悶:「涼,別喝了。」
「......」蘇逸別開眼去,手部仍舊保持著那個抓握茶杯的姿勢,遲鈍的抬起頭看他:「你還要做嗎?」
「你受不了,」謝明眴面色平淡:「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還要一直哄著你。」
蘇逸沉默,很久後才哦了一聲:「那好。」
「好什麼,」謝明眴皺起眉頭。
「我可以休息了,對麼?」
蘇逸光腳踩在地上,等到腹部的痛意減少許多,得到對方簡短的一句嗯,他才終於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搖搖晃晃,像是學不會走路的孩子,謝明眴垂落身側的手捏緊。
他慢慢地綴在蘇逸身後,等他摔倒後好扶起他。
但是很意外,沒有。
蘇逸安靜的躺下,連笑都不太能笑得出來。
「快要死掉了嗎?」謝明眴伸手去觸碰蘇逸的臉,指尖在他的皮膚上划過:「為什麼不說話。」
蘇逸疲憊的搖了搖頭,睜開眼看他,又重新閉上,闔眸休息。
目光交錯的瞬間,謝明眴已經俯身,伸出一隻手箍住他的後腦勺,那是一個由淺入深的吻,直到撬開蘇逸的牙關,以一種近乎執拗的姿態,開始不顧一切的剝奪他的呼吸。
「......」
謝明眴終於體會到了蘇逸所說的那種不曾辯解一句話的無力和痛苦。
一個問題脫口,卻始終等不到回答,那樣就會和期待一直盤旋在心裡,一直高高的懸掛,撕扯著你的理智,陷入難以擺脫的瘋狂之中。
可是坦白過後,又是無盡的血色。
像是尖刀利刺,直直的砸落,無路可逃,無處可去。他說出口的字句,竟然是那麼冰冷,以至於你開始瘋狂的懼怕,但是無論如何避免,他都將會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姿態,永遠的存在於你的人生中。
就像是他也曾為了你,選擇冷漠,讓你似乎能更好過一點,選擇將這句話憋在心裡。
「蘇逸,能不能開口,說個話,」謝明眴眼眶紅了大半:「回答我的問題,或者隨便說句什麼。」
「謝哥...」
蘇逸很艱難的睜開眼,笑了笑,但是卻是呻吟:「我疼。」
轟隆——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謝明眴用下巴蹭了蹭蘇逸柔順的髮絲,聲音很輕:「我知道,但是這是你自找的。」
罕見的沉默過後,謝明眴像是終於無法忍受這份詭異的沉默,再次開口:「哪裡疼?」
他輕輕拍著蘇逸的後背:「可是現在很晚了,還能忍麼?」
「不能......」蘇逸紅著眼,搖頭:「很疼...哥...很疼...」
會喊疼了,謝明眴恍恍惚惚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想起自己不停試圖在蘇逸身上找到逃脫壓抑痛苦的快感時,沉默,不語,明明聽得見他所有的聲音,卻仍舊刻意忽略了蘇逸所有的話。
長鼻子的匹諾曹說話不會再有任何的信服力,這對謝明眴來說也一樣。
「謝哥錯了,」謝明眴低頭嗅著蘇逸長發上沾染的味道,「下次會輕點的,好不好?」
他沒聽到蘇逸的回答。
低頭看過去的時候,叫嚷著疼的人再次昏睡過去,蜷成一團縮進他的懷裡,謝明眴的心臟止不住的疼,他輕輕托住蘇逸的腦袋,放在軟枕上,蹭著他的唇。
「為什麼會想分手啊,」謝明眴聲音很輕很輕,他伸手撥開黏在蘇逸臉側的髮絲:「究竟誰混蛋?」
意料之中的無人回答。
上輩子,蘇逸也曾質問過他,為什麼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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