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眴並不放心蘇逸,替他多準備了些人手,以至於謝九也差點隨行。
但最終還是被蘇逸勸下,這才作罷。
「此去一別, 下次再見又不知何時。」
蘇逸早就換上了緋紅色的官袍, 整個人被襯托的格外艷麗, 此時眼眸低垂, 被人環抱住,一隻手輕輕搭在謝明眴腰上, 像是不舍,可更多的應該是委屈:「你要早些結束京中諸事, 早些來尋我。」
「不會很久的。」
謝明眴憐惜的吻了吻他的額頭。
兩人話別並未多久,只是說了些要緊事,謝明眴扶著人下了馬車。
蘇月坐在另外一輛馬車頭,慢悠悠駕著馬, 等看見自己少爺下來, 揮了揮手。
馬車後還跟著一眾人,光數人頭約莫有二十來個, 各個黝黑,膀大腰圓,個子極高, 看著便是打架的好手。
領頭那個見謝明眴出現,目光掃過他身前站著的男子,便徑直上前,恭敬抱拳:「卑職謝司,見過蘇大人。」
蘇逸怔愣,偏頭看向謝明眴,聽他解釋:「這是和謝九同一批的暗衛,平日裡不常出現,此後便讓他跟隨你行事。這令牌你先收下,若是遇到危急情況,說不定能救你一命。」
謝明眴仍舊緊緊抓著他的手,將腰牌摁進他的掌心:「記著,事緩則圓,命重於山。要顧惜自己的身體,不要忘記吃藥,怕苦就讓蘇月給你買些蜜餞,南澤天氣燥熱濕氣重,就連百姓也多是愚昧,不比京師繁華,許多東西都不曾有,缺什麼便跟我寫信。苦了累了,就歇一歇,別熬幹了心血,落得個心力交瘁的下場。若是南澤形勢有變,保命要緊,至於剩下的,有我替你兜著。」
「到了南澤,一定要記得寫封信報平安。信交給謝司就好,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讓我看到。就算沒什麼要緊事,我也想聽你跟我分享,你要乖乖等我。」
「好。」
蘇逸垂眼,接過,認真的將腰牌掛在身上,等一切事畢,蘇逸還想抱抱他。
可是當下人多眼雜,若是讓不懷好意的人瞧見,定是要拿這件事做文章。
可是還未等他反應,謝明眴便將人抱住:「想抱就抱,怕這麼多,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風。」
「......」
蘇逸只覺喉頭湧上一陣難以言說的悲哀,他感受著謝明眴身體的滾燙,實在說不出話,又怕哭起來丑,於是拼命忍住眼淚,乾巴巴的仰頭,盡力的去記住這種感覺,聲音斷斷續續,又算得上沙啞。
他本來是想說:「謝明眴,我會想你的。」
話出口,卻又之變成了一句簡單的「好。」
最後蘇逸離開算得上倉促。
他幾乎是軟著身子爬上了馬車,趁著帘子緊緊閉著沒人看見,胡亂抹了兩把眼淚,再扒開帘子時眼眶紅彤彤的,但還是強硬撐起面子,嘴角盡力勾起,衝著謝明眴笑。
謝明眴不比他好多少,酸悶腫脹的情緒溢出,直到再也看不清那遠去的車馬,謝九上前,提醒他時間到了,謝明眴掩在寬大袖袍下的手微微有些發顫,好久才說出口:「那就回去罷。」
等蘇逸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他們已經行至很遠。
中間停頓半分,過了五里驛,出入京城的官員需要在此處上交符契,才能在接下來的路各地驛站收拾行裝。
等過了五里驛,他們便正式踏入了前往南澤的路,一行人浩浩蕩蕩。
若是不知曉事情本狀,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王爺出門遊玩,安排了這麼些人隨從。
外面天色渾黑,黑洞洞的,除了行路燒起的火把發出鬼魅一般的火光,基本上看不見其他光亮。
馬車悠悠停下,蘇逸撥開帘子,看著車外活動的人,搭建營地休整,忽地就想起了他剛穿越過來那一年,他們趕往南都的路上,自己做噩夢那夜,謝明眴輕柔的安慰自己,還有那夜的烤魚。
蘇逸輕聲,喚來蘇月:「有些想吃烤魚。」
蘇逸撓頭,此處並未有水源,哪裡能捉到魚啊?
蘇逸看懂他的表情,淡笑:「但不是現在。」他又補充道:「等路過了再說。」
蘇月應了一聲是。
月黑風高,蘇逸裹著披風,迎面襲來一陣清爽的風,蘇逸安靜的的坐在一旁,稍微吃了些東西,便準備收拾收拾睡下。
蘇月湊了過來,好奇的問:「少爺,今天你和裕王殿下究竟說了什麼?在車裡呆了那麼長的時間?」
「那麼好奇?」
蘇逸輕輕歪頭,忽然覺得的有些好笑。小孩就是這樣,什麼都要好奇兩三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才肯善罷甘休:「你倒不如先跟我講一講,你和謝九又是怎麼回事?」
「啊......」
蘇月撓了撓腦袋,瞬間思路就被蘇逸帶偏,慌了半分,忙不迭地作答:「其實也沒發生什麼,就是有些爭執,然後和他說話也無甚意思,我便不再理他了。」
「謝九死心眼難道你也要和他一般見識?什麼樣的話不解釋清楚偏偏要悶在心裡等他自己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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