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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眴看著因為脫力癱在榻上的人,眼角還有淡淡濕痕,洇濕了邊角,悶悶的,又將人擁住,這才道:「算是補齊了昨日沒有圓房的遺憾。」

蘇逸大口大口呼吸著,在心裡誹謗:你見過哪家的結完婚還能正兒八經有力氣上床的。

轉念一想,謝明眴還真能。

蘇逸更屈辱了。

——

蘇逸第二日醒來時,已經不太能夠記得昨夜究竟胡來到幾時。

再醒來的時候隱隱約約能聽到岸邊麻雀叫聲咋咋呼呼的,他下意識去碰到謝明眴的手,頓了片刻,還是沒能挪開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

謝明眴覺淺,懷中人只要一有動靜,他就能及時醒來。

「不再睡會?」

謝明眴聲音懶懶的。

蘇逸解放一隻手,支起身子,又俯身親了一下謝明眴的唇,這才徹底坐起,揉著自己酸疼的腰,盯著謝明眴,輕聲質問:「你怎麼突然跟瘋了一樣?」

「...」謝明眴悶聲笑了笑:「我不一直都這樣?」

「沒有,」蘇逸扯過一旁的衣袍,給自己身上點點的紅痕遮住:「之前更溫柔。」

「那可能兩天沒見,太想你了。」

蘇逸白了他一眼,起身,他步伐邁的極其小,算是踱步,遙遙望著還裹住一層薄霧的江面。前艙的說話聲隱約傳來,蘇逸他們醒來的早,天邊剛泛起蟹殼青,正座船才剛剛恢復他的生機。

謝明眴又替他披上一層外衣:「早上風緊,別吹凍著了。」

「你什麼時候抹的藥,」蘇逸剛起就發現自己手腕和那裡被上了藥,手腕處則是用紗布極輕裹了一層,許是這樣才能不在翻身的時候蹭到藥。

「昨夜洗完澡就塗上了。」謝明眴望著不遠處的地方:「還有兩日便能到南澤。」

在這遙遙地能看見湖邊桑樹和稻田交織,不遠處的水面變寬,水也變得清晰,隱約能見到游魚,這就說明已經徹底離開了北方河段。

兩日時間不快不慢,時間的沙漏走到盡頭時,便已經隱約可見運河清水見底,不遠處水面漸收,依稀可見南澤朦朧煙雨中一個接著一個的拱橋。

「慢點。」

謝明眴綴在人身後,不急不緩道。

蘇逸昨日便換上了那身雲雁補服,簡單的束了支青玉簪子,掀開船帘子,很快便看到了接應的眾多官員。

船支緩緩靠近岸邊,岸邊早已候著南澤大大小小的官員,謝明眴緩步而下,蘇逸緊跟其後。

眾官員見狀,皆是大驚失色,一齊下跪請王爺安。

謝明眴並不去看他們,而是緩慢伸出手,聲音溫潤,對向蘇逸伸手:「慢點。」

這句話雖然不大,但是卻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支棱起耳朵聽。

跪下的官員皆是不敢抬頭,身後的護衛也是低著頭,不敢抬頭看。

等蘇逸站穩,謝明眴才一掃眾人,一改他和蘇逸說話的口氣,道:「諸位怕不是跪錯了人,本王此番南下,不過是遊玩,算是個閒散看客,真正該受你們大禮的可是這位聖上親點的新任南澤知縣。」

蘇逸哪見這種場面,一時有些心虛,等謝明眴說完:「諸位都請起。」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便是南澤縣衙的縣丞,安責平,地位僅次於蘇逸這個知縣,算是副縣長。

他快步上前,不敢去看謝明眴,拱手作揖,極有規矩:「下官本縣縣丞,安責平,蘇大人舟車勞頓,實在辛苦。」

蘇逸堪堪將謝明眴擋在身後,虛扶回禮,又極其迅速的收回手,溫聲道:「安縣丞何須如此多禮。本官初次到南澤,事事都還不清楚,日後還需要大人多多相助才是。」

一番沒有營養的寒暄過後,安責平正想請蘇逸共乘一頂轎子前往官衙,卻看見謝明眴似笑非笑看著他。

安責平被這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一抖,拱手便讓謝明眴上了轎子。

在原地看起轎的安責平的臉比苦瓜還皺巴,掏出汗巾擦掉額頭上的汗,心裡誹謗道:這二位究竟怎麼個事兒?

蘇逸到了官衙,按照流程在二堂側廳完成印信交割,檢查過印文完整並不做偽後才算是真正的接任了南澤知縣的職位。

安責平勤勤懇懇跟在人後面,見狀,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見謝明眴命人將大包小包的行李送進縣衙附近一處別院,這才意識到蘇大人是要和殿下住一起,更是汗毛直立。

實際上,蘇逸一直在觀察安責平,倒覺得他像只受了驚的兔子,一舉一動皆是不像個縣丞所為。

從這種人身上下手查貪污,定是沒有什麼用的。

更何況貪污一案過去了那麼久,表面上留下的證據也定是無處可尋。

看來只能從南澤此地的鄉紳下手,不過現如今也不必著急,估計今日接風宴過後,各路牛鬼蛇神都會前來拜會一下他這個新任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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