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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眴聽到謝明安死了這件事情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他手中捏著密信,臉上甚至沒什麼情緒,像是對這件事早有意料。謝司手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現如今已經能夠正常握劍,他極度擅長察言觀色,謝明眴細小的動作習慣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出賣了他現如今並不平靜的內心。

他輕輕旋著手上的玉扳指,許久才說:「謝司,你留在南澤。」

謝司一驚,下意識道:「蘇大人一直在南澤,並無什麼危險。反觀陛下,回京之路艱險,若是出了什麼意外......」

謝明眴自然知道這其中道理:「由南澤到京城只能選擇騎馬,加急趕路,半月余應該能到京城,隨行護衛不易帶太多,雖然臨行前我留了謝九在京中,半月的時間足夠了。」

「謝司,你若是隨行,就做好以死抵命的準備,」謝明眴冷聲:「就算縱死趕了回去,這巍巍宮門肯不肯為我們打開還是一回事。」

「此事需不需跟蘇大人。」

「不用。」謝明眴做好打算:「等京中動亂平息,我便親自來接阿逸。今夜動身。」

謝司抱拳,退了下去。

手中的信紙被謝明眴規矩疊成一團,踱步,火燭躍動間那張紙被燒成灰燼,窗外梅雨今日停了,只不過空氣中仍舊是濕潤的潮濕味。

謝明眴還是想最後見一面蘇逸。

於是邁出臥房,路過後院那幾株山茶,看見他們皆是病怏怏的搭著,下意識去想將那朵開的病懨懨的摘掉。

不過他的手指僵在原地,還是揮一揮衣袖,轉身從後院的小路離開。

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縣衙,謝明眴摸到蘇逸辦公的地方,卻沒發現他的蹤跡。

「蘇大人哪去了?」

「大人半個時辰前才離開,去了城西大街典史署,還未曾回來。」

謝明眴頓住,怎麼趕的這麼巧。

但是現在趕過去,不僅有可能會跟他錯過,還會推遲離開的時間。

晚一分到京城便多一份危險。

他比誰都更清楚這個道理,於是只能壓下心中的焦慮,扯過一張紙,提筆便寫,他提筆落墨,提筆的姿勢很穩,但是撇捺處多了幾分倉促。

京城突生變故,又很想見到你,便急匆匆趕來了府衙,你卻有事外出,可我卻等不得,怕你回府見不到我擔心,只能先給你寫封信。

……

等我我先回京,一月後等事情結束便回來接你,要千萬記得給我寫信,快馬加鞭十五日便能送到我手中,說不定等你收到回信第二日,我便能出現在你面前。

……

蘇逸,要等我回來。

謝明眴總算是體會到了那年讀《與妻書》中恍然生出「見字如晤,提筆萬言難盡」的感受。

越寫越小,越想起腦海中那道身影便越想留下,謝明眴看著已經寫滿了字的信紙,在狹小的信紙末端留下:謝卿手書。

他甚至不再能來得及留下時間,便急匆匆的將信交給下屬,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要讓蘇逸給他寫回信。

做完這一切事情,謝明眴便利落的翻身上馬。

馬蹄踩踏在水窩中,水花四濺。

若是此處能路過典史署便好了,謝明眴如是想著,卻自知不可能,他現在行的方向和典史署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怎麼還有人當街縱馬?」

安縣丞擦了擦汗,看著對面的蘇逸:「蘇大人,我下去定嚴查。」

蘇逸輕輕擺了擺手:「嗯。」

但是馬蹄聲過隙,他只看到一道身影,並未看清是誰,輕輕嘖了一聲:「不過的確太快了,容易出事。」

他們剛剛的確去了典史衙,不過現如今又來了儒學,蘇逸忽地想起:「倒不如在儒學房門外掛塊匾額,提醒行人不要當街縱馬。」

安縣丞應聲說是,急忙便吩咐下屬依言去做。

蘇逸輕輕點頭,望向如今人聲嘈雜的南澤。

如今正是悶熱五月,有不少考生為了參加童試便在南澤住下,人員流動性相比於他所知的還要嚴重,若是瘟疫真的發生,他總不可能因為自己的死亡而不再顧及南澤的父老鄉親。

至少,在預防這方面,能做好一分,對於老百姓來說便是一線生機。

蘇逸低低嘆了口氣,繼而問:「最近梅雨交加,前幾日都水監的主官來尋我,我便向他提出幾點,卻未曾想這傢伙把事情推脫的乾乾淨淨,一眾官員推諉塞責。」

「本縣親自前去檢查過防水患的堤壩,根基虛浮,夯土鬆散,若是大水過境地,怕是撐不過半刻鐘頭,像豆腐一樣直接被大水衝垮了。」

「即日起徵調精裝民夫三百,都水監各工匠親自率領眾人上堤壩,戶房主事與工房典史每日申時向本縣匯報工程進度,嚴格按照《營造法式》,三重築基,巨木夯實,足量灰漿,若是遇見物料短缺,准爾等破格調用義倉存銀。一日不修好,便一日不許停。」

「河堤加固,固然重要,可只是簡單的修高堤壩,用『堵』的方式去治水,許是抱薪救火。」

「歷年大水,或聲勢浩大,或是未曾漫過河堤,一旦來勢兇猛,衝破堤岸,堤壩不過是螳臂當車,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當年范者治太湖時有言『修圍,浚河、置閘,三者如鼎足』,南澤縣地形好似斜口陶瓷。若是在此處鑿空,泄流,便能夠至少少淹沒七成良田,所以此處,也不可鬆懈。」

「我會不時巡查,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若發現偷工減料,因官匠懈怠導致堤潰人亡。不要說朝廷問責,便是我也不會輕易饒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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