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寒潭奇螙』,無色無味,一滴便可致命,便是敞開瓶蓋叫尋常人聞上一聞立可致人氣力全失,更有甚者,以此螙與『飛花散』相喂,叫人成了神志盡失的活死人也非難事。」
「還請姑娘便將此螙塗於利器之上,見機行事!事成之後,老朽自當親手奉送解藥,就連令兄,待我秉明莊主,也必以座上賓之禮待之!」
等任姑娘一言不發接過了螙藥,原本奉素明舟暗中之令欲從地道中尋機放螙的管家方神情舒緩。他先使人去向素明舟送信,後又指出務必令這焦姑娘裝扮像了些才可上去。
素七等人自是連連應下。不過管家瞧著素七所持「明坤神劍」,卻實在不明為何向來唯莊主之令是從的大小姐會有如此號令,又思及素七所言——大小姐正率人圍攻捉拿那小妖女,他只覺得眼皮直跳,有種不妙預感。
「素七,你們帶著神劍一同隨我去尋大小姐,」管家吩咐道,「少留幾人帶著任姑娘上去便可。」
於是素七等人又隨著管家留在地道中,只分出幾人先與龍嘯門弟子處通過了氣,又取來了宋長安之前所遺留的衣衫。
眼下,身披宋長安衣衫的任姑娘瞧見素明舟身側有人奉令前去,便微微垂下眼眸。
幾步遠處,媯越州仿佛並未將異變放在心上,猶在看她。
「此螙何解?」媯越州問道。
任姑娘低頭答道:「此螙無解。」
媯越州卻大笑一聲,撫手道:「哈哈!好!好!此螙不解,卿以為解,彼何當解?!」
話音墜地,她揮手將仍呆立原地的任姑娘撥去遠處,轉身以一掌迎上了李堯風並霍頌同時向她背心襲來的掌風。霎時間罡風亂作,飛沙漫天,不多時只聽得「嘭」「嘭」兩聲震響,李堯風、霍頌二人已一前一後摔在地上,後者還險些砸到了猶在旁觀戰的素明舟身上。
風沙未停,媯越州收掌站在原處,狀似無異,唇角卻緩緩溢出一縷鮮血。她隨手揩去,不以為意。
李堯風眼尖瞧見,再顧不得周身疼痛,一個打挺翻身而起,再度揮掌向媯越州擊去。
「妖女已然螙發,決計撐不了多長時間!良機難得,兄弟們還不乘勢同上!」
霍頌同樣一聲令下。果然原本頹勢已生的榮安堂眾人紛紛再度燃起鬥志,摩拳擦掌便再度一擁而上。獨素明舟並負傷幾人仍在後方觀望,幾人的表情中皆隱見喜意。
那廂媯越州則是甩了下長鞭,運起輕功以雷霆之勢向對面而去。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霍頌率先從人群中被擊出,大吐一口血後便倒地不起。不僅如此,原本已打折扣的人手則更為銳減。辜斷瞧得心急,但見到媯越州同樣吐出一口血來,便多番告誡自己務必鎮定。
「咻!」
長鞭破空,激戰中李堯風眼睜睜瞧著那鞭尾如游蛇一般向面揮來,卻實在難躲。好在只聽得「蹭蹭蹭」多枚暗器打來,終於令那鞭身稍稍偏離原軌,趕來之人也就趁機將李堯風自那鞭風下救出。
「屬下來遲!還請閣主恕罪」
眨眼間,榮安堂外已趕來了諸多黑影,正是玄機閣暗衛。李堯風驚魂未定,卻昂然命令道:「還不快去!」
暗衛領命,便補上了原本銳減的人手之缺。他們雖在江湖中查無此人,卻個個都是武功一流的殺手,用來與媯越州相耗那是再適宜不過。李堯風捂住胸咳嗽一聲,縱然負傷,心中卻也十分得意。
原來這也是他一早與素明舟定下的計策。相比於其他人,他們最知媯越州武功深不可測,可再頂級的高手也逃不過螞蟻咬死象的道理。而為了最終獲利,李堯風則是越晚出手越好,其餘人諸如辜斷之流則是越早出手越好。不僅如此,玄機閣暗衛亦是李堯風藏於袖中的一手好招,他原本就已下過暗令:不到他生死一線之時則諸暗衛絕不可率先出手露了底去。
如今媯越州已中奇毒,縱然負隅頑抗,卻也已窮途末路。只要他李堯風能撐到最後,一舉砍下這妖女頭顱,屆時落在趕來的武林客人眼中,又如何不能揚名?!他做那明坤神劍之主又有幾人再來置喙?!
他越想越得意,眼見暗衛無人已將那止不住吐血的媯越州圍住纏鬥,其餘人則是見勢已退,留下了充裕空地。李堯風一揮衣袖,再度上前。
第31章 「你莫非有病?!」
「不跟我走的話,恐怕不過片刻管家便要攜人前來探查,」地道內,素非煙好心提醒道,「到時你們若被擒住,難道不儘是拖了她的後腿麼?」
宋長安依舊狠狠盯著她,道:「哼!你休要在這裡假情假意!既然你決心要害我州州姊,可見你是同這裡的混帳男人是一夥兒的!我絕不——我們絕不受你的恩惠!」
之前還被她握在手中的藥瓶已經被擲回,素非煙便將其收起,也不做解釋,只是莞爾一笑道:「那麼你呢,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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