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這天道姍姍來遲的「提示」倒又為她指了條道路。明坤神力,看來果真存在。「齊我諸女,重現明坤」,也就是說,最後她只需齊結眾女之力,令明坤劍重現神力,便能使此界任務完成——剩下的,卻是這天道仿佛萬事俱備、躍躍欲試的了。想必它亦是下了血本,勢必抽薪止沸、正本清源。
媯越州沒忍住露出一個笑。
「怎的了這是?」
谷底,在她前方正密切關注的楚頤壽出聲問道。為著儘快出去,楚頤壽便簡要教她速成,功法原理暫不深學,只求功成之時媯越州能這光滑崖壁之上能長時堅持得住便可。可不求甚解,便總有倒行逆施之風險。因此楚頤壽一壁講解些運功要義,一壁卻要時刻關注媯越州的學習情況。現而今見她進度驟停,楚頤壽難免緊張,便伸手向她手腕探去。
豈料不探不知道,一探驚一跳。媯越州再想抽手之時卻已晚了,她便只能聽著楚頤壽驚怒道:「你這!你這是怎麼回事?!是哪個賤人——」
媯越州便安撫她道:「陳年舊傷罷了,師母不必憂心。」
楚頤壽卻急道:「你就吊著半條命過活了,還算舊傷?!你看那傷毒深至肺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當日所中之毒可早被排出,你這……難道我楚頤壽好不容收個徒,第二天便要為她報喪去?!」
媯越州不滿道:「師母這是哪裡的話?我這徒兒能跑能跳還能與你打個平手,哪裡就報喪了!」
「你少給我油嘴滑舌!」楚頤壽指著她道,「再不說清楚,為師去哪裡替你報仇?!」
媯越州便長嘆口氣,簡要將自己這舊傷始末講與她聽,話到最後,提醒道:「那些人都給我殺乾淨啦!」
楚頤壽仍舊面色陰沉,道:「照此說來,你還算有了我的幾分脾氣。那幕後主謀葛登只將它一劍梟首,卻太過便宜!且等為師上去,替你找那神醫救治——原本為她教出鬼醫那不肖子孫,我勢必要去砸她一頓了。不過為了你,過後我再去砸也不是不行。」
她生性睚眥必報,正為此憤憤不平,見媯越州一時不語,便又問道:「怎麼?難道你還不許?」
媯越州搖頭道:「師母不知,那老神醫已身死。甚麼鬼醫也給『清理門戶』早殞命了。」
楚頤壽暗暗驚訝,卻又不動聲色,只道:「那鬼醫最後中我一掌,不死也成殘廢。嘻,死了倒便宜他!」
這話暫時揭過,在媯越州催請之下,二人便又開始教習那鯨吸大法,遂得功成。之後在攀援程中,二人如蝎虎垂直而上,楚頤壽便叫她徒兒在前,自己殿後,萬一有個不慎,卻也能將她及時接住。
一直到了中段以上,有稀稀落落藤蔓垂下,楚頤壽便教著媯越州取上一截暫捆住腰腹暫作休憩——當時她遇見媯越州,便也正是在這休憩之時。
媯越州得以實踐,心中好奇,便問起這「鯨吸」之名的緣故。
楚頤壽便道:「鯨是從前我與你流芳師母一同遊歷之時,偶然在那海中瞧見的大魚!龐然大物,吞浪吐息,何其崔巍!一張口,便足以吸得百石有餘海水去。我的功法,便當有如此氣派才是!現今你只學了皮毛,日後醫好了傷,為師再好生教你!咱們也去那海中瞧瞧,等再遇見一大鯨,那才好咧!」
媯越州便也露出微笑,耳中卻突然傳來異響。除了重物下落之音,還有人在絕望中發出一聲嘶吼。她分辨出那下落的恐怕正是一女子,便及時攔住了正欲出手的楚頤壽。
媯越州再度運起鯨吸大法,一手一足貼在壁上,橫身向外探去,果真便給她眼疾手快撈住一人摟在懷裡。因落勢太猛,連帶得她亦氣息不穩,竟生生又向下劃了丈余,腳近乎已嵌進壁中,才終於止住。c
「楚人修?」
楚人修心有餘悸,乍然聽見她喚,愣了一下才張口,卻霎時滾滾落下淚來——
「他要、他來殺我!」她的聲音里一半驚懼一半痛恨,哽咽道,「虎毒尚不食子,他卻、他竟要我死!」
那廂楚頤壽卻也生怕出事,飛速劃了下來,見此她面露驚訝,又警惕問道:「這是誰?」
媯越州便道:「她是楚柞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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