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聲音倒還很有活力。
「——夏臨昕,」何衷我擰緊眉頭,上前兩步率先叫出了這學生的名字,問道,「你和她們在這裡情況如何?吃不吃得上飯?挨打了嗎?」
夏臨昕連忙搖頭,見到兩位老師關切的神情不免鼻頭一酸,她暗暗掐了下自己,鎮定地說道:「我沒事,我們都沒事!吃喝都有,也沒遭虐待,就是這樣被關起來——只有秋諾,她身子骨弱因為生病被挪了出去隔離,但現在也說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還跟我們隔著牆說過話呢。老師你們放心。」
何衷我眉頭仍未放鬆,這時賀良征嘆了口氣,溫聲道:「沒事就好。」
「老師,是我不好,」夏臨昕低下頭說,「那天我不該因為報社的事找大家來開會,這才連累了大家……」
「報社?」何衷我下意識問。
「是!」夏臨昕飛快瞧了她一眼,繼續說,「校長是知道的,是我們自己籌辦的報社,不僅是本校的學子,啟明周邊的學校學生也有參與,剛出了第一期銷量不佳,我作為主編,本來是想召集大家一起來討論一下的……可是沒想到……」
「校長,」夏臨昕轉而向賀良征懇求道,「我們被關在這裡面,可我們的『凰日報』不能停刊啊!那可是我們所有人的心血,您能不能幫忙,找人先把它繼續辦下去?」
賀良征盯著她兩秒,繼而神情溫和地答應道:「這自然可以。我依稀記得你們在校外還有個場地,是在……在領英街短磨坊附近?」
夏臨昕緩緩地點了下頭,說:「還有報社的資料,也請您能幫忙整理好。」
賀良征再度應下,又說:「臨昕,我和你何老師能來見你著實廢了很大一番功夫,所以勢必要向你們問清楚事情原委,才能最有效地幫助你們。」
夏臨昕嘴巴動了動,最後卻只是說:「校長,何老師,我和我的同學們絕沒有辜負了清白良心去做……去做任何叛國的事——這一點我願意代表她們向您保證!我們絕沒有辜負啟明師長的教導!我也相信,我相信一定會還我們清白的!」
沉默幾許厚,賀良征又嘆了一聲,問:「你還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我還想請您告訴我媽媽,」夏臨昕低聲說,「請她不要過分擔心我。」
……
兩人緩步走出來時,何衷我還在皺眉。
「我記得領英街都被巡捕房的人封了,」她凝重地說道,「場地……那裡是不是還落了些重要資料什麼的要找回來?」
賀良征沉吟不語,正想提醒她隔牆有耳,然而二人抬步邁出巡捕房之際,恰巧便遇見一輛小汽車停在了大門口。一女一男從裡面走出,女的身著皮貂,男的腕上戴了塊亮晶晶的手錶。二人手上拿著些包裝精緻的吃食,遮了下臉便向里來。
「這是……」何衷我訝然道,「這是秋諾同學的家人吧,我記得她的母親——一年四季都穿貂——來開過家長會。」
她話音剛落,那二人恰好抬眼望來,視線相對,這女男二人卻大大吃了一驚,僵立原地,鴉雀無聲。
*
督政署內,署長邁著剛從外開完早會的匆匆步伐進門,率先叫了媯越州談話。辦公室內,她隨手將公文包放下,見了媯越州,雖然仍舊凝眉威嚴,說話的聲調卻和緩許多:
「聽說你把魏央給炸了?」
——仔細去聽,還能分辨出其中的幸災樂禍。
媯越州自然點頭,又補充問道:「怎麼,署長覺得炸彈威力太小,要給我撥迫擊炮?」
「去你的,」署長沒忍住笑罵,「沒個正形!就一枚炸彈都嚇得那姓魏的脫了魂,急著去給衛閔那個老東西告狀——他函致女王又說起那些屁話,我耳朵都聽膩了!」
實際上,她不僅聽膩了,還鼓動女皇該斥責內閣的庸碌無為、膽小如鼠,就是沒料到魏央那時也恰巧到了行宮。
「我認為你可以直接去找魏央打一架,」媯越州建議道,「反正你倆反目成仇也久了,既然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魏央與督政署署長棠明曾經是好友摯交,這件事二人一致閉口不言,可到底不是了無痕跡的。在啟明女校建立之前,二人是承德太后所辦「女學」的同一屆學生,志趣相投,私交甚密,然而在承德太后離世後,魏央卻轉投內閣,二人之間也一刀兩斷。
棠明自然也想起了這段往事,馬上冷冷瞪了媯越州一眼,罵道:「再胡說,我把你塞進迫擊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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