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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繁繪沒聽完他的話,推開他便向廳前跑去了。

「……他臥室里的安眠藥今天沒了大半!準是把那藥都下給你!」木繁繪也顧不上其它,奪過秦襄儀手裡的酒杯就摔在地上,又焦急地問道,「這菜你沒動過吧?那麼些安眠藥吃下去可不得了啊……」

「混蛋!」顧聞先忍無可忍,重重將酒杯放在桌上,責罵道,「你在這裡說什麼瘋話!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木繁繪瞪著他不說話。秦襄儀也轉頭望向了他,懷疑地問道:「你……在這酒水飯菜里下了藥?」

「我怎麼可能?」顧聞先簡直要被氣笑了,他指著木繁繪說,「這女人是在蓄意挑唆,你難道也信?」

「——我挑唆?」木繁繪可不認這個罪名,「你自己藏沒藏髒心思,你自己心裡知道!她那個朋友你根本救不出來!你誆著她又怕她跑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保準是想藥倒了她先鎖起來!我跟你這麼久,你什麼脾性我不知道?」

顧聞先攥緊拳頭,面色黑得要滴出水來。偏給木繁繪這個慣常揣摩他喜惡的人說准了,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媯越州他怎麼可能救?他甚至得抓緊害她死!至於秦襄儀,既然來了他身邊,就絕沒有再能走的道理。

眼下,看秦襄儀的神情愈發狐疑又冰冷,顧聞先沒有多言,卻是直接將自己手邊的酒仰頭飲下。

喝完後,他將空空的酒杯示意秦襄儀,又盯著張口結舌的木繁繪呵斥道:「你這個心腸歹螙無所不用其極的賤人!你去我的臥室做什麼?襄儀願意留你,我卻不能容忍一個賊……」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他的聲音消弱,頭「咣」的一聲砸到面前的桌上。整個人沒了動靜。

秦襄儀凝視著他昏死過去的身影,這時方微微一笑。她站起身,拍了拍因著驚變尚未反應過來的木繁繪,輕聲說:「藥是我拿的。全下在酒里了。」

木繁繪轉頭望著她,瞪大的眼睛中滿是始料未及的愕然。

「我問出了他保險箱的密碼,一會兒就去試。你的摺子和鑰匙找到了嗎?」秦襄儀問。

木繁繪回神,連眨了幾下眼睛平復好心情,便回答道:「我都拿到了,在身上帶著呢。」

「好,那你現在就佯作被顧聞先訓斥了跑出去,先去試庫房的鑰匙是否是對的,然後就帶著這鑰匙和摺子出府,」秦襄儀詳細告訴了她媯越州家的位置,叮囑道,「你這裡找到姚奉安或者孔延熙,帶著她們去提錢。讓她們聯繫好了人,你再回來找我,我們裡應外合,晚上動手把庫房和保險箱都搬空。」

木繁繪聽著她有條不紊地安排,只有點頭,瞧見桌上一動不動的顧聞先,又問:「那他呢?你一個人看著是不是有些危險?」

「他既然暈了,我就不會讓他輕易醒,」秦襄儀臉上仍然是淺淡的笑容,「我會穩住家裡的這幾個下人的,你放心。」

「好!」木繁繪點頭,知道事不宜遲就緊忙向外趕。她走出兩步,卻又轉過頭來,望著秦襄儀笑了:「我忘了說,你真強!」

秦襄儀穩穩地接住了這個笑。

屋外頭,聽見了些動靜本想來瞧瞧的下人們碰見三太太捂著臉跑走了,紛紛猜測是老爺又沖她發了脾氣,這也不是奇事了。好一會兒,又備好了新菜往正廳送的人叩響了房門。大太太應了聲喊人進,卻是扶著頭有些醉了的樣子。

「喝多了幾杯,吃不下飯了,菜你們分了吧,」她擺了擺手,「老爺也醉了,替我將他抬到臥室去。」

*

西鶴樓的一處廂房內,魏央在等她的客人。

錢復寬的資產縱使該被盡數查抄,但西鶴樓這裡魏央至少占了個先。和郡王的事情一出,舊黨的人則就顧不上再檢抄這個曾經受害人的待過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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