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生事端!」丁克謹立馬阻止道,「你忘了秘書長說過的話了?要低調行事,積極融入!再說了,我還能讓她欺負了?」
丁克信想了想,於是說:「那你別愁!我們好好干,秘書長是不是要去西邊?咱們也在這時間裡好好干,打臉那些敢沖我們橫的人,也讓秘書長沒有後顧之憂!」
「總算說句好聽的了。」丁克謹拍了拍她的頭,沒忍住笑了起來。
新天已換,風和日暖,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生機煥發之下,這個小世界的能量也在飛速充盈增長。然而它的命脈所在,它為之誕生的主角,此刻卻已在與媯越州的對視中淚流滿面。
「……我以前好恨這個世界,」她說,「我好恨我自己。無論如何,我都會陷入同一種命運里。」
秦襄儀一開始只以為自己做了噩夢,可斷斷續續的,所有的完整的記憶在今日終於從她的腦海中活了起來。那時她正準備去找姚奉安商討一下夜校的上課材料。姚奉安上課去了,於是她出門急匆匆走上了街。她見到街上人流匆匆、朝氣蓬勃的,聽著有人說改隨了母姓,臉上便不禁露出了笑容。秦襄儀還在想:我媽媽同樣姓秦,如今雖然改了,倒也不太好意思去問阿媯要賞錢了。
她一邊笑著一邊走,可置身於人流中,恍惚間腦中卻突然一痛,緊接著便浮現了另一個畫面,之前所有的零散的記憶也終於串聯成線。
那時的她也是同樣走在街上,在人流中中穿行,卻是失魂落魄、踉蹌疲憊。因為不知多少次滿心以為的如履薄冰的幸福,已被重生而來的記憶輕易壓倒。她悲哀又抓狂地發現自己似乎永遠在重複跌進同一個陷阱——也是某種與「愛情」捆綁、會將她蠶食乾淨的命運。
許多次,無論有沒有顧聞先,無論是不是他,好像她的結局只能是幸福或者不幸地步入「愛情」或者昏因。可從顧聞先的第一世開始她就已經明白,造成不幸地一切源頭是失權,這不是再換個「好男人」就能解決的事情。女人的幸福要靠男人施與,這本就是不對的。「愛情」是謊言,為什麼無數的女人要被哄誘著讓渡自己的權力,把它當成已被打斷了骨頭卻可以用來止疼的致幻劑?
因為女人缺愛嗎?在整個社會都輕女重男的情形下,被輕忽、被打壓、被排擠的女人怎麼會不缺「愛」?她們需要「愛」,於是整個社會又開始用所謂的「愛情」哄誘著她們,讓她們繼續為男人讓渡自己的權力、繼續低下頭來,後果卻是女人的「自輕」會讓她們仍舊缺「愛」,甚至越來越缺。哪怕得到了所謂的「愛情」,她們會發現她們的需要還是難以得到滿足。
因為問題的根源是在於女人太輕,因為這種「愛」的本質是權力。
秦襄儀死於失權。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的死亡太過深刻,後面無論再給她換多少個「良配」,哪怕有許多次她和她的丈夫是「神仙眷侶」,秦襄儀總會察覺到那些隱匿在「愛情」後的不公,因為她不甘心,所以從前的記憶便會幡然醒來。但偏偏在她醒悟之時總已太晚,從出生起,她的身邊就圍繞著數不盡數的謊言,無知蒙昧的她難以拒絕這些謊言的哄勸,她會將後退與妥協視為圓滿,她會接受「愛情」或者昏因,直到她越來越難對自己敷衍。
她記起了自己的死亡,所以更難容忍自己的忘卻。她進行過許多次的嘗試,卻因泥足深陷,而一次比一次更意識到自己的無力。
她像只無頭蒼蠅跌跌撞撞,可始終不願麻木,最終的選擇只有殺死自己——殺死自己,並寄希望能重來。
「……一直到這一次,一直到你來,」秦襄儀斷斷續續地說,「你為什麼現在才來?」
媯越州似乎嘆了口氣,可她眼中的神情幾乎稱得上溫柔。她上前一步,為秦襄儀拭去了她滿臉的淚水,輕聲說:
「大概是因為你一次次的堅持和期待,會有這樣的想法嗎——『下一次,我一定會做得更好』。在發現會重生後,死亡於你,或許更意味著新生吧?」
秦襄儀愣了一下,怔怔地抬頭望著她。
「因為你的堅持,因為你一直在孤軍奮戰,所以我才會來,」媯越州同樣凝望著她,「所以無論多晚,我們都註定相遇。」
秦襄儀猛然撲過去抱住了她。她將懷抱收緊,眼中的淚意猶在,心臟卻激烈而源源不斷的迸發出熱流,燙得她胸前和四肢都在發熱——那是喜悅、希望和愛。
「你再說一遍,」她沙啞地出聲說,「你說我不會是一個人,你說你為我而來。」
媯越州同樣將雙臂向內輕攏,她貼著秦襄儀的耳邊,鄭重而輕柔地說道:「你從來不會是一個人,襄儀,這個世界因你而生,我也為你而來。」
秦襄儀一次次不肯放棄的對峙,才讓這個小世界改變了它因「虐文」禁錮僵化的運行邏輯,向外界發出了求救的信號。秦襄儀伸出手,就像許多個虐文主角在覺醒了自我意識後發出對外界的一聲聲叩問,就像一直在她周圍卻被屏蔽不見的其她女性同樣伸出來的手臂,就像媯越州跨越時間與空間、為救人也為自救的奔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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