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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陸一寒的回答,陸楓然並不滿意,但也並不浪費時間跟他繞圈子,直言道:「既然要去參加紀小公子的生日宴,就好好準備。雖然這次紀家的當家紀牧山不久前帶著女兒紀祁安去了美國未必會現身,但是大公子紀祁笙一定會出現,到時候請紀小公子給你牽個線,是個拓展人脈的好機會。」

陸一寒向來反感虛與委蛇那套,更遑論是把心思動到紀滿身上,要他利用紀滿去攀關係。且不論他本來就不是抱著那種心思跟紀滿做朋友,即便是他真的在生日宴上見到紀祁笙,依照紀祁笙那過分精明的心眼,絕不會連親弟弟身邊的人是否醉翁之意不在酒都分辨不出。

他並不願意為這種事去傷害自己和紀滿的友誼,然而陸楓然交待下來,他便是再不願也只能應下。

陸楓然沒有聽見陸一寒回答,語帶不滿地問道:「怎麼,不樂意?」

幾不可察地抿了抿唇,陸一寒仍是用聽不出情緒的腔調答道:「沒有。」

「記住自己的身份,把該做的事做好。」陸楓然說話的聲音有力而冷漠,充滿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掌控,唯獨缺了父親對兒子應有的感情與溫度。

陸一寒知道自己不應該多話,也不應該反駁,哪怕心裡有再多情緒和想法,他也不應該對陸楓然說半個字。

其實他很多次都想問陸楓然,他是什麼身份,陸家二少爺?陸氏未來當家?還是陸予晗的替身?

就是這麼一個走神的瞬間,他聽到自己用略帶譏諷的聲音說了句:「我記得自己是父親為了保護陸予晗才製造出來的工具人,也一直努力確保自己作為工具人的價值,父親無須一遍又一遍提醒我。」

話剛說完,陸一寒就知道自己必然觸到陸楓然的逆鱗。

從陸一寒進屋至今都未有抬頭看過他一眼的陸楓然,在他反常說出這些話後,終於停下了翻文件的動作,抬頭把視線落到了他身上。

那是一雙過分深邃好看的眼,眼眶像外國人那般微微凹陷,顯得輪廓很深,眼眸在暗光下乍一看是黑色,但如果在光線明亮處細看會發現那眼眸的顏色其實是寶石藍。不難想像,這雙眼睛一旦變得濕潤情熱,那寶藍色的眼瞳會變得多麼晶瑩誘惑,引人沉醉。

陸楓然的外祖母是俄羅斯人,這雙眼睛正是從外祖母那兒繼承而來。

陸予晗和他也都繼承了這雙眼睛,差別僅在於陸予晗的眼瞳顏色是更淺一些的海藍色,而他卻反而是更接近寶石藍的幽藍。

陸楓然在看陸予晗的時候往往眼神中充滿父愛溫情,然一旦落到他身上,便會變得異常冷淡甚至帶著一點嫌棄。

而現在,陸楓然的眼神里要比平常更多了一絲厭惡。

「你應該知道,無理取鬧在我這裡沒有任何作用。」陸楓然很平靜地說道。

陸一寒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沒有控制住自己,這麼多年他都一直那麼安靜懂事地扮演著陸予晗的替身,沒有絲毫反抗。但近來,他總是不合時宜地生出許多原本不該有的念頭。

慾壑難填。

他想,大抵是因為心底有了想要的人,便不管怎麼壓制,還是會生出貪慾。人果然是貪心的,一旦想法生了根,欲望就會開始膨脹。

他正在把心裡一些陰暗角落中生出的反抗付諸於行動。

「確實沒用,畢竟在你心裡我連工具人都不配。」陸一寒進一步嘲諷,他想看到陸楓然生氣,如果還會對他發怒,至少說明他在陸楓然心裡還有那麼一點存在感。

然而,陸楓然僅僅是漠然地審視了他幾秒,便又低下頭去看手裡的文件,說:「已經是二十一歲的成年人,還這麼幼稚。」

那語氣里,沒有失望也沒有惋惜,有的只是嫌惡。

陸一寒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是很短促的一聲笑,帶著尖銳的刺痛和諷刺的傷心,像是對陸楓然發出的質控,又像是對自己還心存希望的可笑自嘲。

他說:「父親,我生日過去很久,已經二十三歲了。」

不是陸楓然口中的二十一歲,也不是外人以為的二十二歲,而是二十三歲。

在他最初出生的那一年時間裡,他的母親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否則就會瘋了一樣傷人,陸楓然不願意管,最後一拖再拖,直到陸楓然的父親,當時的陸氏當家陸則對烏煙瘴氣的陸家忍無可忍,雷霆手段的清理了好些陸家腐疽,還把陸楓然的兩個兄弟趕去了國外,又命人過來強行把他從母親身邊帶走,然後才終於給他上了戶口。

他身份證上的日期沒有錯,只是年份比實際小了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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